“你又来,不是,人家虽是受了烟雨楼管事的命令,但一路上人家还担心咱们有人掉队,专门一前一后点着灯笼引路,到你嘴里怎么就这么不堪,看不惯女人了?”杨万里不忿道。
这两人从大理寺狱就喜欢互怼,一路上陈庆文倒是有些习惯了,本以为王鸿还会插上两句,转头却看到他正深情款款地望着热闹繁华的街道。
“想你媳妇了?”陈庆文微笑道。
王鸿也是咧着嘴笑道:“那肯定想了,俺可是只给你一人说,俺那媳妇应该是能怀上。”
“哈哈,你这么准吗?”陈庆文打趣道。
王鸿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老脸一红,害羞道:“你这书生,还是一如既往地没个正行,什么准不准的,差点被你绕了去。”
两人闲聊时,李仲永处理完剩下的事物便上了船,走到陈庆文面前。
“他们不愿帮我们吗?”陈庆文问道。
李仲永摇了摇头,无奈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歉意的望向不远处的楼阁,说道:“是朝廷对不住这些从北面退下来的兄弟,一身肝胆却只能龟缩在这风尘楼阁,自然是心中有怨放不下……”
或许,隐藏在诗词歌赋、饮酒作乐的背后,乃是一群赤胆忠心而又报国无门的英雄,他们正在不甘地向着时代的阴霾发出一道无声的咆哮!
陈庆文心中一声叹息。
“既已上了船,以后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成之后,我帮你平冤,说不定还能许你个大官。”李仲永说道。
“王鸿那一套对我没用。”陈庆文摆了摆手,说道,“我不要大官,只请你能帮我平冤,你应该比我清楚,诬陷我的人是秦熺,他背后代表着什么你也清楚,替我出头,就要做好被打压的准备。”
李仲永神色严肃,认真地说道:“此次前去带回一人,凭那人可有把握替你平冤,到时别说是秦熺,就连同他爹都奈何不了你。”
“几成把握?”
李仲永伸出一个手掌:“五成!”
陈庆文开心的笑了起来。
五成么?
够多了!
他已经很知足了,对于一介穷书生,能与秦熺这等极品官二代分庭抗礼实属不易,至于那人是谁,他不会多问。
不管是谁,他只想要一个结果。
“但你别高兴太早。”李仲永又说道,“此去恐怕是九死一生……”
哦,那就是死定了。
若不是前身那种极其强烈的愿望,换做是自己他肯定早就跑路了。
然而当他听到自己有五成机会给自己平冤之时,心中却是会感到愉悦。
那是一种在雨中洗涤满身泥垢的舒畅,甚至可以为之不顾生死。
忽然,对岸的烟雨楼中,幕布伴随着一声烟花陡然拉开。
扑闪的花火穿透薄雾,紧接着一曲悠扬的古琴声,乘着徐徐江风飘入耳中。
陈庆文望向烟雨楼幕布下的大厅,那弹奏古琴的绝美女子蓦然回首,彼此视线在这一刻交织起来。
“表演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