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庆说:“我可能上不了大学了,心里不痛快,提前和你说一声,感觉都对不起你们这么帮我……”
说的一大段话,苏忆安只抓住了一句,就是我可能上不了大学了。
“为什么上不了?你是犯了什么错误,卡在上面了?”
苏忆安为什么这么以为呢?今天没事,明天就有可能是这派那派,这场运动牵连的人太多了。
“不是……”
苏大海已经下河了,白红梅找了个借口去了东屋,表袼褙去了。
只剩下两个人,刘国庆坦然多了,便把今天下午听到的和苏忆安说了一遍。
苏忆安嗤笑,“谢瑾年真的和姚流苏一起求你来了?”
如果是,苏忆安都看不起谢瑾年,甚至是鄙视,姚敏这么大的能耐吗?能让他爱屋及乌,甚至于好坏不分?视兄弟如衣服?
“瑾年没来,但姚流苏来了。”
“她说什么了?”
“会计一家以势压人,强娶豪夺,她求我帮她脱离苦海,她再不走,就只有以死铭志,死也不嫁给害她的人。”
苏忆安,“你答应了?”
“没有,人都是自私的,这么大的事还不允许我挣扎一下吗?”
“是不是挣扎了这一下,你就准备把名额让出去了?”
“女同志下乡本来就比我们男同志受到的伤害大,要是我见死不救,良心估计一辈子不得安宁。”
苏忆安递给刘国庆一碗水,“姚流苏发给你一张好人卡,你就准备老老实实当这个好人啦?”
在刘国庆看来,苏忆安也是女同志,从姚敏这里论,苏忆安还是个后来者,完全没必要对姚流苏有这么大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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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父母身边生活,对女知青的境遇无法感同身受……”
苏忆安的语气冷了下来,“刘知青,你既然决定让了,还来对我说这些干什么?你这么渴望同情吗?对不起,我这里没有,你不值得同情,你是一个被好人名头绑架的傻子,活该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钞票。”
刘国庆的脸色白了又白,他的认知不允许他不让,可他又不甘心,这种痛苦没有人理解,没有地方渲泄,这才想到了对他还算温和又帮助过他的苏忆安。
现在看来,他找错人了。
“打扰了,我走了。”
苏忆安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又继续说道:“姚流苏不是小绵羊,她没那么无辜,你以为没有会计一家的帮助,她有本事和你竞争吗?会计把名额压下来,本来就是打算留给姚流苏的。人家帮这么大的忙,在你们看来,这像强娶豪夺?”
刘国庆是好人但不是傻子,或者说还没傻的那么彻底,他听出了苏忆安的意思,“你是说,姚流苏是故意利用我的同情心来达到目的的?”
“你以为呢?知青都是同出同进,基本上没有落单的时候,要不是怀着某种目的送上门去,被人强迫你相信吗?你看苏建林那点体格子,你再看苏家村有多少人,只要喊一嗓子,保管有十个八个的人冲出来。”
刘国庆忽然茅塞顿开,“你是说姚流苏是自愿的?”
“我什么结论也没下,自个长脑子自个去想,就算你好心把名额让出去,我都不待说什么的,和我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枉费叶思远最后退了出来,早知道你拱手相让,他还不如选姚流苏,说不定谢瑾年还感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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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国庆大概也知道惹苏忆安不高兴了,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白红梅在另一间屋喊:“忆安,过来画花样。”
一双鞋垫用白布表好了,缝在一起,中间夹几层麻袋,画上花样,就可以用各种颜色的花线搭配在一起绗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