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想赢,且必须迅速却又完美的赢。
雷光如同蝴蝶在崩碎的冰晶中消逝,龙翼扇动,霍雨霖于刹那之间拉开了距离。
“帮我维系好精神信标。”精神之海中的对答一闪而逝。
紧贴少女身躯的甲胄由未知的材质描绘出流动的银色,仿若精灵一般的雷霆浮动在她的身侧,一圈又一圈的焰火则环绕着她双手紧握的长枪,朦胧的龙吟宛若垂落的披风,掠过舒张的龙翼,流过生有尖刺的长靴,落于双脚下方千风带来了过往的对答。
“哥,这寸心拳感觉和我小时候瞎比划的动作差不多啊?”
“战斗中哪有那么多固定的架势,这可是两位极限强者倒腾出来的自创魂技,你练就是了。”
“极限强者所创吗?”
“如假包换——虽然并没有达到我设定的程度。”
“那哥你设想的寸心拳是怎样的?有可能创出来吗?”
“不知道,你哥我学的东西太杂,那两位极限前辈路已走尽只能折腾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自创魂技,所以就看你了。”
“我……行吗?”
“还是不知道,如果行的话,到时候寸心拳就可以改名叫太虚拳了。”
霍雨霖深吸了一口气。
昔日的描述玄之又玄,完全不知道头绪在哪儿,比疯子的呓语还呓语。
但她懂了。
现实无法做到千劫所言的那般扩充经络,容纳更多魂力的效果,魂环与魂力等级如同钢铁浇筑一般的桎梏,紧紧的限制着肉体的极限。
可精神,从不受限!
精神力融于魂技和肉体从来不是什么稀奇事,本体宗引以为傲的战技体系,穆恩的成名绝技都是此例。
用千劫的吐槽来说,本质上也就是精神力融合肉体形成的招式,颇有种蓝银囚笼变个样式便是自创魂技的感觉——虽然这个吐槽和大象塞柜子里没什么区别,如果精神力融于肉体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事,是随随便便就能融合于身体任何部位的技术,那本体宗也就不会分成一堆战技了。
一个战技足以兼容一切。
她要做的就是这么难的事,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黑白相间的白骨之龙忽然仰头怔怔的看向了天空中的少女。
于实,一股莫名的意志从天而降,整条长街在这磅礴的意志下仿若静止;
于虚……
龙首下的漆黑空洞倒映出了从天而降的巨龙。
一切无声无息。
“他的眼光果然没错。”言风残存的言语伴随着崩碎的冰晶消散于天地之间。
少女从天坠落,一边拄着长枪支撑起虚弱
的身体,一边解除头盔紧皱起了眉头,“说好的人呢?”
当然不是指言风这个突然冒出来又成了一地冰晶的邪魂师魂帝,而是日月帝国。
记得没错的话,当初星空斗罗叶雨霖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在星罗城动乱之日,便是日月大军抵达星罗城下之时。
可现在的局势除了城外的烈阳魂导团,哪儿来的人?
……
天魂帝国,白石关。
“爷爷,有必要这样一天天巡视城墙吗?”早就从史莱克退学的公羊墨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的对着身前巡视城墙的老人说道。
“日月边境大军调动异常,你说有没有必要?!”老人回过头,布满风霜的老脸上明显带上了不满之色。
公羊墨瞬间立正好了身姿,不敢再多发一言。
公羊家作为天魂帝国的侯爵家族,封地便是处在边境白石关,于公于私都应该在这日月动向诡异的情况下关心一下白石关的安全问题。
当然,曾经不用。
白石关只是与星罗帝国接壤,而不是与日月帝国接壤——斗罗三国中与日月帝国接壤的其实就两个国家,一个天魂一个星罗,主要接壤区域还是星罗,与天魂帝国接壤的区域并不多,这也是为什么日月帝国一旦对斗罗大陆用兵,
边境线不长的情况下,强行进攻天魂帝国容易被星罗帝国绕后夹击。
但那是曾经,如今日月帝国已经向明斗山脉以东拓展了一大片领土的情况下,与天魂帝国的边境线也就变了。
白石关就是这边境线变化之下,最容易吃亏的城市——白石关名为关隘,在万年没有大规模战争的情况下,早已经成了一座实际意义上的城市。
想到这里,公羊墨心中燃起了对星罗帝国不满之意,“爷爷,当初要是星罗帝国坚持抵抗日月,如今的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
“抵抗?拿什么抵抗,你带着史莱克去帮星罗帝国抵抗?”老侯爵面对这种没脑子的问题,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星罗好歹也是一个帝国,那么多魂师,只要能够坚持十天半个月,等史莱克的魂师……”看着老侯爵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公羊墨声音也是越来越低。
脸色难看之余,老侯爵却叹了口气。
孙子这般看法,不能说错,曾经斗罗三国境内的战争就是如此,几个强大魂师便可以决定一切,甚至与日月大陆相撞之后的几个千年里,所谓战争本质上也就是魂师质量的对拼……
而比魂师质量,斗罗大陆从来处于优势。
但如今的战争,还是魂师能决定的么?如果还是的话,星罗帝国为什么顶着大量优质魂师家族出走的局面,也要去学日月帝国呢?
在忧患意识之下,研究了几年日月帝国与星罗帝国的老侯爵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天魂帝国境内大多数的魂师家族如今都还用过去的眼光看待一切,能行么?
可一个侯爵,一个魂斗罗,听起来好像很有权力,但在顶级魂师家族遍地的天魂帝国,实在是没什么话语权。
过往的胜利与荣誉,如今已然化作了万年帝国身躯上腐朽的枷锁与烂肉。
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没什么资格批评自己的孙子。
怀着深深的忧虑,老侯爵拍了拍身高已经赶上自己的嫡孙,示意他继续跟上自己,重新在城头巡视了起来。
“怎么不走了?”走到一个拐角之后,老侯爵再次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了站在原地不动的孙子。
公羊墨没有回话,颤颤巍巍的抬起了手指,指向了茫茫的夜色。
老人顿时陷入了与孙子同样的愕然。
他们看见了……
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