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们里面，就有黎明每天上下学时候，街头吆喝的商贩；

就有黎明和萧芊与花生玩耍时，微笑看着他们跑过的行人；

就有花鸟初级魂师学院中，其他班级的同学和老师；

就有青开老师、刘越杨副院长、雨蝶阿姨、花生等人。

黎明僵硬站立在血色世界，腥臭血雨倾泻淋落，把他单薄赤·裸的身躯污浊；布满半空的怨恨化作一只只无形之手，不断撕扯他痛苦自责的灵魂。

血雨越下越大，不知不觉淹没黎明的双腿，又浸沉他的躯干，最后吞噬他的脑袋。

“咕噜噜噜……”

血水腥臭粘稠，挤占鼻腔和嘴巴内的每一点空隙，强行流进气管和食道，渐渐灌满每一处肺泡与胃腔。

黎明眼神空洞张开嘴，像是被晒在太阳下的鱼一样痛苦呼吸，双手用力抓烂喉咙的皮肤，在徒劳挣扎中失去力量，视野一点点被黑色填满。

被淹死的前一刻，黎明似乎看到了那道朝思暮想的倩影，毅然跳进血水里面，神色急切朝他伸出手掌。

……

“……”

睁开眼睛，黎明看到陌生的天花板。

他又做了噩梦……

“黎明，你醒了？”

熟悉又陌生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黎明眼神微喜，立刻坐起身体，看向病床旁边坐在椅子上的女孩。

她身穿紫色校服，这种优雅的颜色赋予了女孩同样的气质。

黑色长发在脑后束成一团云鬓，短短的银簪艰难从中露出半截云纹。纤细眉线半裹下方睁大的眼眸，一抹发自内心的喜悦从俏生生的脸颊上晕开。

两肩曲线充满女子柔美，惊喜前扑过来。

柔软清香的怀抱紧贴黎明的胸腔，清凉细腻的柔荑抓紧黎明的双手。

萧芊把脸埋在黎明肩膀中抽泣，湿热泪水渐渐染湿病服。

“黎明，这三年我一直在史莱克等你。荣功告诉我，说你为了复仇决定留在克里亚城，我便每日向海神大人祈求你平平安安……”

“海神大人保佑，我终于等到你了！”

“这一次，你不要在离开我了好吗？”

一缕浅紫色的愿力从萧芊体内升起，进入黎明的体内。

它的里面饱含担忧与期待：

【请你不要再一次离开我！】

黎明心灵轻轻颤抖，伸出手轻轻拍抚萧芊背部，垂下头低声道，“对不起……我已经放弃复仇，不会再离开了。”

浅紫色愿力轻轻颤动，化作两缕多一点纯净蓝愿，汇入经脉角落里面的蓝愿团里面，荡漾起一波涟漪。

黎明心中充满愧疚。

他欺骗了萧芊。

黎明加入史莱克的目地，是确认黎忧的处境。

最坏的情况莫过于史莱克发现黎忧是邪魂师，将她囚禁起来，甚至已经将她处死……

如果是那样的话，黎明绝对会带着对史莱克的仇恨，逃到另一片大陆，背靠日月帝国变强，为摧毁史莱克贡献一份力量。

在和黎忧相关的事情面前，萧芊能在黎明心里占据的分量，永远处于天平倾斜时劣势的那端。

黎明根本就无法分清，自己对萧芊的欺骗，是为了让她安心更多一些，还是为了将愿力转化成自己的力量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