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我记得你没回东洲时,月曦几乎每天都会给你写信的。”苏华昭走上前一步,挽住华安的胳膊,似想要给她些宽慰,女孩杏眼澄澈通透,倒映着眼前人的心事。
如果说东洲皇上宠妾灭妻,是因为爱本就多变,那孩子呢?安和公主作为长姐唯一的女儿,为何现在对母亲是这幅态度?
“阿昭今年十六岁了吧,还是个孩子呢。”华安拍了拍苏华昭的手,神情欣慰,却没有要把真相和盘托出的意思。
在她心里,苏华昭还是那个刚回苏家,修为垫底的小姑娘,能保全好自己已经很好,哪来的余力帮她呢?况且,她的忙,也并不好帮,想到这华安的眼神再次暗去。
见长姐不愿多说,苏华昭亦不勉强。
苏家人对于情感的凉薄像是与生俱来的,别说像苏华昭和华安这样相处时间只有两个月的姐妹,就算是华安的父母,当初不也是气她忤逆,就废掉了女儿的一身修为。
说打底,苏家人不知从哪一代起,就没心肝了。
渐渐的,这种亲情上的淡漠成了代代相传的习惯,父母不再对子女上心,子女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亦不会亲近父母和兄弟姐妹。
不亲近的两个人在一起总是有距离感,什么事你不说,我便不问。
另一边,去找安和公主的翠兰竟然又气吁吁地跑了回来,脸跑得通红,她喘了口粗气,大喊:“娘娘,不好了,公主私自出宫了!”
在修真时代,高大的宫墙早已成了摆设,任何一个修有真气的人都能轻易跃过,保护皇宫内贵人的从不是围墙,而是昼夜巡逻分侍卫。
华安一听,瞬间脸色大变,眼中对女儿的担忧不言而喻,颤声道:“她出宫可被别的人瞧见了?”
“没有没有,公主翻出墙的地方很偏僻,连巡逻的侍卫都离得好远。”翠兰是华安的贴身侍女,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摆手否认。
“长姐,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好玩,玩累了自然也就回来了。”苏兰洲不觉得这是件大不了的事,他还是中央帝国的苏家二公子呢,不照样在江湖上混大?
“不......不。”华安摇摇头,她转头看向苏兰洲和苏华昭,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气中难得的慌乱,“阿昭,兰洲,算长姐求求你们,出宫帮我找到月曦,把她给我带回来,好吗?”
“是不能惊动任何人吗?”苏华昭心下一动,轻轻问道。
“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月曦不在栖凤宫,会有人伤害她的!”华安的情绪越来越崩溃,可她没有修为了,也不能轻易出栖凤宫打草惊蛇,她只能把这件事拜托给苏华昭和苏兰洲,两个久别重逢的弟弟妹妹。
苏华昭抿了抿唇,心里有了猜测,“长姐你放心,我们一定把月曦平平安安地带回来。”
进一次宫,一波三折。
苏华昭和苏兰洲还没来得及在宫内转转,就匆匆出宫,在宫外他们又绕回到安和公主翻墙的位置,那是片荒无人烟的小树林,因清晨下过雨,地上泥土还湿润着,隐约能看出安和公主的小脚印。
“我猜所有人的反常都和那个皇贵妃有关。”苏兰洲眯着眼,眸中褪去肤浅的笑,闪着精光。
苏华昭还拎着裙摆,弯腰瞧着地上的脚印,闻言颔首,“算你还有些慧根。”
事出反常必有妖,东洲皇上周锐为了爱妻常年空置后宫,这事在天下间不算秘密,就算爱会变淡,到底是相恋多年的少年夫妻,他也不用纵容着臣子奴才去这样欺辱发妻。
情况的转折点,就是这位从商户之女一跃成为帝王心头爱的皇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