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幸将有些困顿的小归祖抱在怀中,跟人打听了沧浪小巷的位置后,就快步前行。
她希望自己的运气不会太差,能找到相熟的人,尽早回到村里去。
越是离家近了,田有幸就越是有些心慌气短。一方面她很担心留守在村中的祖母几人,另一方面她又有点害怕见到故乡的人。
这,大概便是近乡情怯吧。
祖母他们老的老小的小,还都是妇孺,也不知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田有幸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好,在昏暗的街道上走着,竟也能遇见那些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仇人来。
那两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也料不到两年多过去,田家还有人能活着从海上回来。
他们几个主谋之人,早已经带着家人搬出了村子,拿着那一次分得的银钱,买通了衙门,重新办了户籍,也在镇上落了户。
其中有两家还把家业安置到了琼粤城。
这两人,其实不过是些小帮凶,他们当初也没想过要害田家的人,不过是记恨田家一直拦着不让他们这些人出村,到外边落户过正常人的生活,因此当时被撺掇几句也就搭了把手罢了。
如今他们自认为有了点家底,又恢复了户籍,在镇子上过得风生水起的,加上那杜家又搭上了海师的人,便更是有恃无恐,无比恼恨田家的阻拦。
这不,两人从酒馆出来,相互搀扶着边走边咒骂田家的人。
“老不死的,当年要不是他们田家,我们大伙儿也不会成了黑户,吃了这么多的苦头,连见个官兵都跟猫见了老鼠似的。那老不死还死活不让我们搬出来,瞧,我们搬出来都两年多了,也没发生什么事。倒是那老不死的一家子,如今老的只怕就要病死了,小的眼见也饿得活不下去,我倒要看他们能得什么好。”高个一点的醉醺醺的说着。
矮一些的立马附和:“就是就是,那事都过去三十多年了,咱们凭什么还躲躲藏藏的。那一家子,早就该死绝,要不然我们村里那么多人早就出人头地了。要说,当时你们也太好说话了,就该直接打死那泼妇,把那几个小崽子扔海里,看他们还能拦着那几个老不死的。我家老头子,如今还死死守着那地方,说什么都不肯出来,每次见了我们都要骂我们不孝不义什么的。”
两人相互搀扶着,竟然说了不少的醉话,也让田有幸得知了家人的现状。
她祖母竟然病入膏肓,她母亲当初死拦着不让人出村,被人打断了腿,受了重伤,如今也是个药吊子瘸子。她两个弟弟跟堂妹,在村里生活困难,朝不保夕。
听着这些话,田有幸的怒火直冲脑满,在那两人进了一处无人的小巷方便之时,想也不想就拿起街边的垃圾篓子套了那两人的头,将人打废,这才抱着早已经惊呆了的小归祖去沧浪小巷。
路上,小归祖乖乖的抱着田有幸的脖子,虽然很想问田有幸为什么要打那两个人,但见田有幸一直咬着唇双眼冒火,他就识相的没开口。
小家伙没问,还这么乖巧,田有幸很是欢喜,主动开口道:“小祖宗,那两个人是害死你爹娘的人之二,当初若不是他们,你的爹娘还有我爹,也不会死得那般凄凉无助,我们也不会流落那无人的荒岛两年多,咱们祖母也不会病重无钱治,我娘也不会被伤成瘸子,你两个堂哥跟你亲姐姐也不会每天饿肚子。所以那些人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