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顿时无语。也是他们这些年被禁锢习惯了,一时之间没调整过来。
卢大伯叹息了一阵,苦着脸说:“既然有幸觉得那些人可靠,咱们不妨试一试。怎么说咱们当年也是在海师里混过的,倒也有些看人的本事。那杜老头,不就是不甘心当个默默无闻的凡夫俗子,还妄想建功立业么,我倒要看看他能怎么建立功勋。”
卢大伯这话,听得田有幸心中咯噔一声,想起了村里两千多号人,还有那些居高俯视他们的恶徒们。
或许万维叔说得对,他们一村子的人,可不就是别人眼中的待宰羔羊么。
一行人到了海娘娘庙,那些僧人已经超度完亡魂,此时的神像后边,就是一架并排摆放了三口大棺材的车架。
万维三人看了又是一阵叹息,红着眼上了香祭拜,又对着棺材说了许多的旧话,这才随了田有幸在前殿的蒲团上坐下。
田有幸跟庙祝借了笔墨,让卢大伯代笔,给沐三生写了一封信,信里的内容让卢大伯三人有些惊悚。
待田有幸封好了信交给卢俊义,回房拿了一个小手指头大小的暖蚌当成信物,又给了卢俊义十两银子车费后,那三人才问起了信中的事来。
“有幸,那些人真是海盗?那么他们手中的武器都是打哪儿来的?”能配备朝廷锻造的兵器的海盗,还能跟与海师衙门相熟的杜家搭上线的海盗,可不是一般的海盗呀。
卢大伯也曾是海师里的人,对其中的猫腻自然比田有幸了解。
几乎是在田有幸说那些人是海盗,并且是某些人故意养的海盗时,卢大伯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
三十多年来,朝廷一直致力于剿灭沿岸的海盗,结果海盗却是越来越猖獗,死的也只有沿岸的百姓。卢俊义越想就越是觉得浑身冰寒。
他当年,究竟是跟了一个什么样的大将军,竟然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万维跟卢俊义都是当年海师的后裔,虽然没当过水兵,也没听父亲细说过那些年海师的黑暗,如今听了却如坠冰窟,怒火滔天。
他们第一次理解了田家以及他们长辈的选择。田家始终力薄,没法对抗那个权势滔天的人,也只能凭一己之力护下那一千多无辜的渔民,毁了那光明的前程。
田家,那是真高义。
至于杜家,这些年一直在跟田家较劲,鼓动村里的人往外走,还游说村里人逼着田家的人筹钱出海,结果打的竟是害田家敛财的目的。
村里的人存点银子不容易,结果却被那些人算计着拿了去不说,那些人还反过来将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
想到老苍头孙子被活生生砸死后找杜家帮忙,杜家的种种推脱与讥讽,和田家的嫉恶如仇仗义执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也难怪杜家对田家这般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