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谨记成家教诲,父亲教诲。”
成谨恪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你这两年来倒是长进许多,为父问你,以往你抗拒安排给你的婚事,你如今倒是想明白没有?”
成家两个儿子,成石早早听从他的安排娶了太尉孟坚的女儿孟璃珠,如今还有一个大儿子,无论如何都要再拉拢一下永州刺史文竣或平州刺史曹宗瑞中的任何一个。
成璘自然明白成谨恪是何意,他有些为难地说,“父亲关怀,儿子当然明白,只是如今儿子一心想做事业,不想让这些事绊住了手脚。”
成谨恪的脸色顿时阴郁下来,但联想到以往成璘对他的百般抗拒,如今能在他身边帮着做事,已实属不易,至于婚事,也不必逼迫太紧,稍后安排也不迟。
想到此成谨恪压下不快,换了个话题,“南兴公主那边有什么特别的事没有?”
“昨日安排在康弘馆后,按父亲的指示,一直有安守严跟着。”
成谨恪听了,沉吟片刻后嘱咐他,“赵胜此人你大约不知,她是个极聪明的人,我们要小心提防她。再说,南兴皇帝赵垣培嘴上说着不重视这个赵胜,但自己却一怒之下扣了我们的使臣,你说他是真不在乎吗?恐怕不是。我猜测这就是个缓兵之计,南兴想顺水推舟与赵胜来个里应外合。如今,这个赵胜倒成了一件麻烦事,放不得,杀不得,更丢不得。你需要将她牢牢看好了,一点风声也不能让她透了去。”
“儿子知道了,只是康弘馆避一时可以,那里毕竟是人来人往的行馆,不漏一点风声,怕是有些难处。”
成谨恪思索了片刻问他,“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儿子对万康城其实知之甚少,要一处清净又安全,还不算失了礼节的地方,确实想不出。”
听了他这话,成谨恪便说,“那兰台将她关起来倒是十全十美,只怕流言蜚语又说我北威毫无风范。”他想了想又说,“你要说的这样一个地方,不是没有。前些年,有人让了一处宅子给我,只是时机一直不合适,因此那处临水别苑一直空闲没有人去住,只有你妹妹偶尔去游玩,别的闲杂人一概没有。那地方两面环水,周围也好布人,如今你将赵胜迁去,再加上安守严在一旁看守,绝不会出什么纰漏,我今日叫人将那里收拾出来,过两日你便过去。”
他站起身来,难得拍了拍成璘的肩膀,语重心长,“如今你替我做好这一件事之外,我还有别的事要交给你,韩妄明日便要被斩了,祕关空出的一个这个缺,是个大问题。历年来,祕关从没有人主动请缨前去镇守,这回倒突然有一个人毛遂自荐,皇上已同意了,但此人不是我们的人,还不能为我所用,如今他尚未上任,人在万康,我希望你能出面,你二人年纪相仿,自然容易结交些。”
“是谁?”
“如今不过是个城门校尉,名叫刘君益,不日我自然安排你们见面,你需早些做准备才是。”
成璘应了,又立了一会,见似乎也没别的事,便要离开,成谨恪少见的要留他吃饭,成璘便以今日还未去过康弘馆,不放心赵胜为由推辞了。
成谨恪无法,开门叫过成安,命他立即安排人将那处闲置已久的临水别苑收拾妥当,再为成璘添置些东西。
吩咐完,成安便领着成璘出门,他笑着说,“大公子如今开了窍,老爷十分欣慰,往年你与老爷针锋相对,就好比那针尖对上了麦芒,教我们看了也心慌,如今你也这样懂事了,日后多来看望他,上了年纪的人,嘴上不饶人,心却柔软得很。”
成璘一一应了,出了后院,叫过还傻傻立在一边的金石,出府直奔康弘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