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知道这种事,袁洁很是无措,蔺苒轻叹道:“你就别多想了,你本无恶意,但你控制不了别人的想法,这件事的原委若当真如此,哪怕不是因为你,她也能从旁的方面入手。”
袁洁闻言心里好受了一点,但还是神色恹恹,蔺苒又问道:“蓝眼睛长什么样子?”
袁洁掏出手机给她搜了蓝眼睛的图片,“这是那个西方国家的特产,常被做成各种配饰,大致模样都是差不多的。”
蔺苒抿紧唇,看到袁洁划过的一张张图片,隐约记得昨天在交管局看到的视频录像中,陶宝的车里好像确实有一个蓝色的挂饰在荡来荡去,但因为画面比较模糊,蔺苒也不能完全确定。
但如果真的是蓝眼睛的话,一切似乎就能够解释通了。
了解了一番经过,蔺苒就打算再去找路玫聊聊,正要离开的时候,她又被袁洁叫住。
“蔺老师。”
蔺苒回头望去,袁洁嗫嚅了一下说:“如果有结果了,可以告诉我吗?”
哪怕那个叫陶宝的女孩的死亡和她无关,她也不知为何,想要去了解更多。
蔺苒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就当安她的心,“好。”
……
路玫招待完了张筱依的几位同学,就打算继续回去陪女儿。
这两天无论是她还是张筱依,都有些心力交瘁。张筱依不愿意动手术,可那个畸形瘤却在越长越大。
如果只是普通的肉瘤也就罢了,偏偏,那张人脸上有半面是红的,这让路玫想到了陶宝,陶宝的脸上也有这样一块胎记,哪怕后来经过治疗胎记已经淡化了,却也没有彻底根除。
那孩子有些自卑,不太愿意出门,难得出门了,却出了车祸,年纪轻轻就死了。
路玫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在医院的花园旁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准备上楼,却在楼下遇上的蔺苒。
蔺苒自称是她的粉丝,路玫对她的态度也格外温和,“多谢你来看望我的女儿,但最近不太方便,我也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不如等筱依出院了,我再邀请你来我家中作客,到时我们再好好探讨一些心得。”
若蔺苒真的是她的粉丝,得到这样的允诺,大约会欣喜若狂,不过那也只是她的一套说辞罢了。
“抱歉,先前对您有所隐瞒,请容我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蔺苒上前两步,与路玫握了握手,“我叫蔺苒,是个驱魔师。”
路玫一愣,脸色变了数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稍稍后退两步,目光警惕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你来干什么的?”
蔺苒面色不变,开门见山道:“令爱的脸上生了一块人面疮,偏偏还形似您的另一位女儿,路女士就从来没有想过其中缘由?有些事不能用现代科学来解释,但既然存在,就必然有其存在的因果,您说是吧?”
路玫瞪大眼,似乎对蔺苒知道这么多事感到十分惊讶,但惊讶过后,她又有种难言的慌乱,直言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就说些您能明白的。”蔺苒淡淡看着她,“您收养张筱依,养了她将近二十年,在她十三岁那年,你们为了一颗肾又收养了一个女孩,她与您相处也有近十年……路女士,我很想问,陶宝对您而言,究竟算什么呢?”
路玫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道:“你如果还不离开,我就要叫保安了。”
蔺苒轻叹口气,“我今日出现在这里,是受您女儿陶宝所托,不管您信是不信,当年的车祸也许并不是一场单纯的意外,如果您愿意相信我,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在旁边的咖啡馆等您,现在就不打扰了。”
她微微颔首,信步离开,留下路玫一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有动弹。
系统转了转天线:宿主,为何不直接去找张筱依。
事情已经基本明朗了,陶宝的命魂就在那个人面疮内,命魂不比天魂只有部分潜意识,它拥有所有的记忆,也有自己的意识,拉出命魂来和张筱依当面对峙,一切不都真相大白了?
“那样我的任务是完成了,却未必是陶宝想要的。”蔺苒垂眸道:“张筱依是她的妹妹,路玫是她的养母,她或许怨恨张筱依,但心里却敬爱这位养母,即便两个孩子因为先来后到在她心中有所偏颇,但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路玫未必就对陶宝没有感情。”
“虽说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但总得给路玫一点时间做好心理准备接受真相,命魂栖居在人面疮内,天魂留在画中迟迟不去,她若当真是想报仇,早就化作恶煞要了张筱依的命了,她需要的也许是一个公道。”
“当然,最主要的是……”蔺苒顿了顿,系统正听得认真,以为她要开始划重点了,更是拼命竖起耳朵。
蔺苒微微一笑,“我饿了。”
……
系统险些从半空栽到地上,心里有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吃吃吃,就会吃!辣鸡宿主,难怪没人要!
路玫回到了病房,张筱依已经哭成了泪人,看到母亲回来扑到了她的怀里,大声哭诉:“妈妈,怎么办,小洁也没有办法,我不要动手术,我不要留疤,就算整容也没办法恢复得一模一样,我不要这样!”
路玫神情复杂,张筱依戴着口罩,哪怕是在父母面前,她也不愿意露出那恐怖的肉瘤。
路玫一言不发,好半晌后,才慢慢说:“筱依,你不觉得,你脸上这块东西,很像什么人吗?”
张筱依身形猛地一僵,“妈妈,你什么意思?”
“阿宝,你不会忘了吧?”
张筱依目光大变,脸上的人面疮忽然蠕动起来,让她觉得整张脸都在疼,好像在那人面疮正在张着嘴一口一口啃噬她的血肉,又像是有无数条小虫子在往她骨头里钻。
张筱依疼得捂住脸,嚎啕大叫,路玫赶紧按铃去叫医生过来,可医生对这情况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给她注射止痛药剂。
好一会儿,张筱依终于平静下来,慢慢睡着了。
路玫看了她好半晌,长叹一声。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医生建议尽快切除,可张筱依却害怕自己毁容,只能继续拖。
医院里也有医生知道一些偏方,说张筱依得的是人面疮,让他们找个道士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