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彤看了一会儿,对鲜东说,“走吧,逃出去或许有一线生的希望。”
鲜东说,“那家就不要了吗?”
慕彤说,“我听说,咱们修好了这段城墙,然后就驻守在这里,我们也回不去家,还不像被囚禁在这里一样吗?不如就逃了,早逃早脱离囚禁。”
鲜北这时问,“他们发现咱们逃了,还会对咱们的家人进行报复吗?”
鲜东摇摇头,说,“不知道,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但是,亥里是不会去的,咱家离这里那么远,他还有这边的监督要做,他怎么能分开身去咱们那里呢?但是,我想,他是不会放弃惩罚咱们家人的,早晚的事。”
老三鲜南说,“还想的那么远干什么?眼下保住项上这个吃饭的家伙要紧!”
鲜东使劲瞪了鲜南一眼。
鲜南对他兄说,“瞪我干什么,我也有婆姨在家等着!”
鲜北解乎一下,敢情他们家在陕甘那边,那边管老婆就叫“婆姨”。他们哥仨大概都有了老婆。可是,有了老婆还都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
商鞅变法可是要求儿子娶妻之后,就要另立门户的。商鞅,在秦孝公……喔,他和秦简公还差几代君王呢,这么说,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还真是当下的户籍现象。
鲜北脑袋一转想到:我有没有婆姨?
说我十八,战国时期男十八应该娶妻了,我应该有婆姨了。找谁问问?可是,哪好意思。
在那边,在两千四百四十一年后的那个社会里,我住公寓,没有妻子,甚至没有固定的女友,我是“不婚主义”者,可以住在一起,但不必要领取结婚“执照”——何必束缚住自己呢?
在这边,在秦简公七年,什么情形,可不好说了。
鲜北有点儿走神儿。
可是,他的大兄可没往那上边想。鲜东盯盯看了那条向北蜿蜒的山路,梦魇般地说,“就算我们走出两天,亥里照样可以追上我们。”
鲜北让大兄的话牵出他的思路,他问大兄,“他们骑马?”
鲜东说,“他们有三匹马的追峰车。”
鲜北想,这种车首先出自晋国,《晋书?舆服志上有记载。但是,晋国的是“驾二”,也就是两匹马,秦国的是三匹马,能更快一些?
鲜北说,“管它是两匹马还是三匹马,我定叫他无法追上咱们!”
“你有办法?”鲜东说。
鲜北说,“当然有办法,你就说咱们走不走吧。”
三兄鲜南对他大兄、二兄和慕彤大叔说,“不走干什么?还等死吗?!”
鲜东和鲜西、慕彤商量着说,“走?”
鲜西和慕彤齐声说,“走!”
鲜西补充了一句,说,“不能等着人家把刀架在咱脖子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