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说,“你说他死了?”
鲜北说“出了那么多的血,他还能活?”
“我给他包上了!”高峰说。
“你那是砍断了他的腿动脉,不然不会出那么多的血。”鲜北说,“动脉断了,就是外科医生在跟前,也束手无策!”
高峰对鲜北的话似懂非懂。他哪里懂得什么“动脉”、“外科医生”?他只明白鲜北说那个车夫被他把什么砍断了,流血过多,死了,而且是谁也救不了的死了。他死了,他的鬼魂能向我来索命?
按通常的说法,会的,那个车夫会来索命的。那我……不能啊,要都来索命,那战场上兵士杀死的人都向兵士来索命?没听说那个兵士的命被魏国人的鬼魂索取去了。不能,不会,他们那是瞎说!
在跟前察言观色的鲜北,洞察高峰的心理活动,他不失时机地说,“对,都是瞎说,根本没有鬼魂索命一说,同样,也没戴孝就能咒死亲人一说。”
高峰眼珠叽里咕噜地转了一圈,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首领,我戴,不就是假装吗?糊弄过去魏国人,就摘下来吗?”
“是,走过这座城,就摘下来!”
鲜北很兴奋,要知道,这很关键:自己要在这一群人里站住脚,必须让他们和自己的三观一致,或者是差不多,要是差别很大,没法在一起相处,别说在秦朝,就是在那边,和三观相左的人都话不投机半句多呢。
自己在这一群人里,就得征服这些人,让他们都听自己的,要是不听自己的,那还得了?就秦国人这个梗劲儿能要了我的命!
鲜北知道,一开始就让所有的人倒向自己,是不可能的,得一点儿一点儿来,一个个来,有人率先垂范,就不怕没有后来者居上的。
高峰好,他记住了我“世无英雄”的那句话,还学我,勇于出手,这回要是打破了迷信,不就和我的三观接近了吗?
这才真正有一个助手了!
当下,鲜北让车斗里的人拿出一匹白布来,用快刀割成一条一条的,在自己和高峰在头上,腰上缠好;再送给慕彤几条,让他也像自己一样缠好;坐在前边车厢架上的慕智和封济,被慕彤压制着,也都在头上腰上缠上了白布条。
慕智是慕彤的侄子,他听他叔的话,再说他叔也都缠巴上了,他有什么不缠的?封济人性懦弱,慕彤强压他,他不敢不听。
一切准备好,鲜北看了看,认为可以了,一挥手说,“离老远,看不出是秦国人还是魏国人,就算认出是秦国人,在行孝期间,谁也不能为难咱们,出发!”
他们向着那座城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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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看到城门的上边是三个隶书大字“澧浦城”。鲜北心想,啊,秦国使用的是小篆,魏国用的是隶书。秦始皇确实伟大呀,你说秦魏互为邻国,甚至咫尺相隔,就是两种不同的文字,不把它们统一起来,怎么可以?
接近城门的时候,人们纷纷避让,可是,鲜北他们没有进城,而是拐向东边的一条路。
西边也有一条路,鲜北想,这座城肯定是魏国人筑的,那么,他们必是用澧浦河作为天然屏障,挡在他们与秦国的交界处,那样说,西边这条路就无法越过此城,只有东边的路,才能通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