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兮惊愣了一下,没想到曲在尘这么轻易饶过自己了,忙点点头,抬步急走,生怕曲在尘反悔了。只是刚才一直紧张周璇,没觉膝盖如何,这时一放松,忽觉膝盖剧痛,刚跨出一步,痛呼一声,身子向旁边跌去。简玄、兰初、从然看到,急忙伸手欲扶住从兮。只是这次曲在尘快了一步,伸手搂扶住从兮,从兮才不至于跌倒。从兮正要道谢,曲在尘忽然抱起从兮,抬步离去。兰初、从然忙跟上,简玄瞅着曲在尘背影,面色冷暗,犹豫一下,也抬步离开了。
风念轻瞅着曲在尘离去的背影,似乎意识到什么,面色悲伤,跌坐在凳子上。曲妙之被押去祠堂后,杭之彤颇觉尴尬,忙向曲夫人、曲老爷施一礼,快步离去了。杨思善、杨思真瞅一眼曲夫人,欲言又止,皆没有说话。
曲夫人愣了半响,忽望着曲老爷怒道:“在尘就这么放过那野丫头了,还如此重罚妙之,他是不是真被那野丫头勾了魂,竟然连我这个亲娘都不管了?你也是,在尘昏了神智,那么偏袒那野丫头,你怎么吭都不吭一声,你看看在尘怎么护那野丫头的,你瞧瞧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就不能护我一回吗?”
曲老爷愣了一霎道:“你不是说在尘做的不对吗,还让我效仿他?再说,曲家的事一向是母亲和在尘说了算,我说话他不一定会听啊。而且,在尘说的也有道理,他没有一味偏袒从兮,上午他不是惩罚从兮了,是你和妙之非要再刁难从兮,在尘不能惩罚你,只能免了从兮的惩罚。这事说到底,是你和妙之的不是,怨不得别人,我刚才就提醒你,不要把事情闹大,你非不听...”
曲夫人火起,一边捶打曲老爷一边怒道:“曲逸,你混蛋,我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不关心我,还数落我,你到底关不关心我,在不在意我?我怎么瞎了眼,嫁给你这个混蛋...”
府衙捕快依据众百姓提供的线索,四处搜查婴儿奔忙一整日。近傍晚时,终于寻到两个可疑婴儿,皆像朝廷钦犯宁家余孽。一孩童竟是从杭霁家寻出的,徐炎听了惊愣一下,没敢轻动杭家。先升堂审问另一孩童身份,万一这孩童就是自己要寻的宁家余孽,便不用开罪杭家了。
徐知府高坐公堂,两侧衙役已执仗站成两列,面色威严,一个年轻少妇抱着一个两三月大的婴儿跪在堂下。众百姓听到消息,纷纷跑来围看,皆想知道谁这么幸运,帮官府找回朝廷钦犯,得了那五十两银子?曲在尘、从兮、兰初、从然、云闲也站在公堂外围看,杭家众人,杭霁、杭之荣、杭之耀、杭之彤、杭之约都站在他们不远处,面色似有焦忧。
徐知府一拍惊叹木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年轻少妇急忙道:“回知府大人,民妇姓张名莲荷。大人,民妇冤枉,民妇怀中孩子,乃是民妇的亲生儿子,不是什么朝廷余孽,请大人明察。”
徐知府:“你住在溪水巷吧,听溪水巷的街坊说,今日你宅子才传出婴孩哭闹声。这孩子已两三月大了,总不是你今日才生的吧?昨夜宁家余孽才被人劫走,今早你家中忽然多出一个孩子,而且,这孩子与宁家余孽一样,后背上都有一块鸡蛋大小的褐色斑块,你还敢狡辩这孩子不是朝廷钦犯?”
张莲荷忙道:“知府大人,这孩子真是我亲生的,不是什么宁家余孽。褐斑的事只是巧合,我听说,很多刚出生的婴儿身上都有红色、褐色斑块,长大一些就会消失。大人,我原来租住在青牛巷左边第三家宅院,前几日刚典卖下溪水巷的宅子,修整打扫一番,今早带着孩子迁居到新宅。没想到不过半日,便有捕快冲进家中,说我的孩子是朝廷钦犯,就把我们母子带过来了。大人,民妇真的冤枉,大人不信,可以让人去青牛巷查问,近两个多月,左右邻舍定常听见我家孩子哭闹声,他们都可为我作证,青牛巷中的李嫂、赵婆婆、马大婶也见过我家孩子,帮我.催过奶水,她们都可以作证,孩子就是我亲生的。”
徐知府立即道:“来人,立即去青牛巷左边第三家宅院查看情况,再向左右邻舍打问一番。”
两个捕快听到,立即带人赶了过去。
徐知府又望向张莲荷道:“你丈夫是何人,作何营生,现在人在何处?”
张莲荷低着头,不敢回答。
徐知府一拍惊堂木道:“张莲荷,你不回答本官,是在思谋如何扯谎吗?莫非你根本没有丈夫,也没生过孩子,这孩子就是朝廷钦犯?”
张莲荷忙道:“不,不,我有男人,只是..孩子的父亲并没娶我,我只是他的外室。”
徐知府:“即便你只是外室,你为他生了孩子,最近他应常出入青牛巷吧?青牛巷街坊定见过他,说出他姓名,本官好传他前来作言证,亦方便查他行踪。若青牛巷街坊见过你们两人,并且,从两个多月前,你们宅中便传出婴儿哭声,才能证你清白。”
张莲荷犹豫半响才道:“孩子父亲名叫..章万两,印章的章,是走马街葛家灯铺的入赘女婿。”
徐炎愣了一霎,心想葛家灯铺生意不小,自家府中不少灯笼就是从他们家购买的,葛老掌柜只有一女,名葛珍珍,早年招赘了一个匠工做女婿,就是章万两。听说章万两极惧怕葛珍珍,对葛珍珍俯首帖耳、百依百顺。没想到章万两竟有胆量在外面藏养外室,真是人不可貌相。
徐知府又高声道:“来人,传章万两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