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序从中书令府回来,看到林京墨手里还捧着绣面,他将林京墨的手拿开,取出未绣好的绣面,脸上不由得浮上笑意:绣得真丑!
他转头看着正在熟睡的林京墨,想起刚刚陈缅正说的话,虽然是所谓义父,不过是表面恭维,内里握着把柄互相牵制罢了,当初为了取得他的信任什么都可以放弃,可是如今……
商时序伸手轻轻婆娑着林京墨搭在一旁的小手:若是真的连累到夫人如何是好呢?
想到这里,他松开了林京墨的手。
……
李妈妈捧着烛台走进屋来,她看到林京墨还在睡,于是将烛台放在桌上,轻轻推了推林京墨:“姑娘,去床上睡吧。歪在这儿多不舒服啊。”
林京墨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是李妈妈,于是又翻了个身,喃喃道:“夫君受伤了,让夫君睡床吧,李妈妈劳驾你把小几拿来,我睡在榻上。”
李妈妈摇摇头,将林京墨身旁的小几拿开,继续推了推林京墨:“姑爷回了偏院睡,连日里照顾姑爷老夫人,你也累了,今日姑娘睡床,李妈妈睡在榻上陪姑娘。”
林京墨忽的一下坐起身来:“夫君回偏院了?”
李妈妈指着一旁书案说道:“你看看,连他的公文也都取走了。”
林京墨看着空荡荡的书案,皱着眉抿起嘴,不高兴的说道:“他伤还没好全呢!怎么就……一声不吭搬走了……况且……”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没有绣好的绣面,亏自己还想着乞巧节要到了,想亲手给他绣一只荷包向织女娘娘祈求夫妻顺意……况且她还想约商时序在乞巧节当日一同去河边放灯祈福。
想到这里,林京墨赶忙从榻上起身,从主院一路小跑到了偏院,她刚到院门口,便看到商时序房里的灯还亮着,她高兴的往房门口又去,岂料还没走两步,房里的灯便熄灭了。
林京墨扁扁嘴,想着他重伤初愈,又不愿惊扰他歇息,于是转身朝主院的方向往回走。
她不知道的是,商时序一直都在看着她,从她来,他将烛火熄灭,到她走,他又复将蜡烛燃上。
他望着窗外,明明林京墨离去的背影早已消失不见,他却好像依旧看到她站在门口笑的分明。看到她笑,他也渐渐弯起嘴角,但回忆起陈缅正那只雄性画眉鸟形单影只的画面时,他又恢复了往日不苟言笑的样子,只是眼神里又多添了一抹愁容。
倘若被陈缅正发现他爱上了林京墨又会如何对付她呢?会不会杀了她?
他伸手将那本从林京墨主院得来的账簿打开,这本账簿里记录了两年来赵王齐轩逸一方面唆使户部以及北境上书加征南陵赋税,一方面又联合北境私造名册,从而私吞粮饷的所有账目。
想到这儿,商时序将书房的暗格打开,把那本账簿同那支差点刺死林京墨的凤簪一起锁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