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京墨早早起身,拗不过李妈妈,于是带着她一同等在京兆府衙,见到了前来打卯的崔赏,远远的便朝他招了招手。
崔赏见是林京墨,于是向林京墨行礼:“商夫人,伤可大好了?当日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毕竟他知道若不是因为当日是他向商时序透露曾经抓住林京墨,此刻或许已经身在昭狱,同李正一样随便被户部安个罪名,秋后问斩了。
林京墨却没再提那日的事,只是急着问道:“我问你,那日坠楼的姑娘怎样了?”
“那日的姑娘?”崔赏重复道。
林京墨没好气道:“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啊?”
崔赏沉下眼眸,有些防备又有些疑惑:“商夫人问此事是为何?”
林京墨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是商时序的夫人,那你一定晓得我父亲是谁吧!”
崔赏回道:“吏部尚书林远志,朝中清流,为人正直无私,胸怀天下,做事按章法,从不徇私,我想下官那日也是照例抓夫人回来问话,打夫人之人也不是在下,就算是林尚书,他也不会无缘无故降罪于我的。”
林京墨无奈道:“算你狠!不说便算了。”
林京墨转身正要离去,岂料崔赏却道:“她死了!”
林京墨诧异的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崔赏:“怎么可能?那日她……她明明还活着!”
崔赏淡淡说道:“那日是那日,今日是今日,那日或许她还活着,今日……她已经死了。她的尸首就安放在城郊的义庄,她无父无母,只是普通卖唱的歌女罢了。这样的人,京中每日不知会死多少个,无论是死了还是活着,有何区别,又有谁会在意。”
“我会在意。”林京墨抬起头来,纯净的眸中满是愤怒:“这样的人怎么了?身在混沌,举目无亲是他的错吗?就连活着都不配吗?”
崔赏却被她的样子吓住,一瞬间竟无言以对。
林京墨继续问道:“张仁怀呢?那个可怜的女人死了,他却逍遥法外吗。”
崔赏低下头似乎表示默认。
林京墨明白的点点头,转身便要走。
崔赏却对着林京墨的背影说道:“我之所以将此事全盘告知,不是怕林尚书,而是怕商侍郎!”
林京墨转身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他轻轻笑道:“那日打你的人叫李正,他已经被关进昭狱,那里的酷刑可不止鞭刑,听说他受尽折磨,连八百年前收受贿赂的事都招了,秋后便会问斩,领教商侍郎高招,下官……不敢得罪商夫人。”
林京墨此时才恍然大悟:莫非这几日商时序终日不回府里是去替自己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