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岁的时候,就一个人在家里过夜,所以从不会害怕黑夜;她五岁的时候,就可以自己做饭,所以不用担心饿到自己。
她一直就这么独立,家长不来送又有什么区别呢。
“发生什么呆呢?”
李烈一个急刹车,在桑瑜面前停下。
岭南的天空,蓝得纯粹。
十五岁的男孩子个子窜得很快,阳光落进李烈的笑眼里,亮晶晶的很好看。
这是桑瑜的青梅竹马兼学霸男友,俗称别人家的孩子。
他们九五后,似乎比起八零与九零更要早熟一些。
桑瑜记得当年八岁的自己,似乎喜欢上了经常与她抢文具的前桌赵子敬。
小女孩总是藏不住心思,于是她将此事分享给自己好朋友刘晓。
可是第二天的自习室,刘晓忽然开口问:“赵子敬,你喜欢我吗?”
班级里一下闹哄哄的,少年涨红着脸道:“喜欢。”
接着,他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那个年纪,水晶球对他们来说算是比较奢侈的玩具。
桑瑜有一个,却傻不愣登地把那唯一一个送给了好朋友刘晓。
她向来这样大度着。
即使在与好友喜欢同样一个男生的时刻,她仍旧毫不犹豫地选择友情,全身退出地干干净净,连争一下都不肯。
可是并非人人都会如她一样真诚着,也并非人人会念着她的好。
分班以后,桑瑜再也没遇见过刘晓,陆陆续续地听说她与赵子敬很快分手的消息。
三个月前,小学拍完毕业照的那天。
刘晓跑到她们的班级,气喘吁吁地双手拉起桑瑜:“阿瑜,你现在还喜欢赵子敬吗?为了你,我和他分手了。”
“阿瑜。我不知道当时和他在一起,会让你那么痛苦。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桑瑜一时语塞,只能笑嘻嘻地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他。你喜欢的,我都不喜欢。”
年少的友情与爱情,哪有什么天长地久。你恪守的信誓旦旦,到头回味都是谎言。
不要再说什么为了我。
这样的枷锁,听得真让人发笑。
我们若是好朋友,你若是也如我那般坦诚相待,又怎么会在第二天,当众给我个猝不及防。
岭南有六个区,并不算很大。
若是有心,也可以探得出刘晓后来念了什么学校,只是桑瑜连这份刻意,都懒得去亲力而为。
后来在岭南一中,桑瑜听到同自己一起升上来的明岚说,赵子敬现在还托人四处打探桑瑜的消息,与刘晓在一起也是为了更好地接近她,却没曾想这对姐妹花从此分了家。
都是为了她。
想想还是很可笑。
不远处的琴房传来叫不上名字好听的吉他曲,桑瑜收起回忆,她跳上李烈的单车,“没什么,我们出发吧。”
几乎是与琴房的少年,惊鸿一瞥,他们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四目相对。
桑瑜红着脸,慨叹造物主雕刻人们相貌时的伟大。
李烈将车子停在岭南第一中学门口,他揉了揉她的长发,“阿瑜。初中努力学习,我在岭南中学等你。”
“知道啦。”
少女的声音脆脆的。
与学霸早恋的好处,除了不用担心被父母老师抓包,最大的利益就是学业的角逐。
桑瑜签完所有要签字的单子,她来到以后就读的班级。
班主任在第一堂课,自然不会进行新授课。
她热络着班级的气氛,第一个环节就是自我介绍。
桑瑜话音刚落,人群里传来几个男生的流氓哨,以及特别刺耳的女声:“谁还不是个城里人啊,就你会说普通话。”
桑瑜一时窘迫,她垂着头下不了台。
此刻传来男声低沉的嗓音:“我叫许安凉。”
她抬起头,朝着这个男生投了一记感激的目光。
是他。
那个在琴房里遇见的吉他男。
之后大家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一来二去,上午的功夫,便彼此都也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