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念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这是他上的第二个初三了,小学不知道什么原因还留了一年,也算是老大不小了。
其实刘念在班上年龄还算小的,留级留个三年五年的大有人在,再加上农村孩子普遍上学上的晚,很多孩子八九岁才上一年级。
所以班上十六七岁的有,十八九岁的有,甚至二十多岁的还有。
农村孩子大多是放养长大的。大人们整天在地里忙,闲暇时候挤一堆不是打牌就是拉闲呱,谁有那闲工夫来管教孩子。
再说了文化水平又低,小学毕业的那都是高文凭的了,还指望让他们来教育孩子了?他们放任着孩子去玩,想起来,顶多吼一嗓子:“滚家里写作业去!光知道玩!”
玩就是孩子们的天性,有几个知道学习的,哪个班里没有几个一考试就得几分十几分同学?
有些家长见孩子学习不咋地,地里还有着干不完的农活,巴不得孩子早点辍学,不光省钱,家里还多个劳力。
当然大多数的家长还是对自己的孩子充满了无限的希望,一年学不会那就两年,两年还不行那就在三年!
一年年的留级你总有学好的时候吧?一年年的长大你总会懂点道理了吧?
祖祖辈辈的老农民,一代代地出着苦力,怀揣着一个最朴素的愿望,盼着孩子能脱离农业社,盼着孩子能有出息。
刘念也想好,但总管不住自己。听课的时候手里总想摆弄点东西,或者钢笔小刀抓在手里转来转去,或者掀起课本的一页,食指和大拇指一搓,卷成一个纸纸筒筒,然后取开,再卷上……
眼睛看似盯着黑板,脑子却不知道跑哪去了…..
老财提前了两分钟上课
“……我们在初一的时候学过语法数词,什么是数词,很简单就是一四五……一百,二百……”。
刘念正低着头在桌子下面投入的摆弄着刚刚买来的扑克牌,脑子一抽头也不抬地就喊了一嗓子:“二百五!”
安静的教室突然就开了锅,同学们瞬间就笑的前仰后合!
老财一下子气炸了,伸着胳膊咬牙切齿地指着刘念喊道:“你给我滚过来,你给我滚过来!”一副恨不得生吞刘念的模样。
刘念赶紧把手腕一抖,扑克牌甩到抽洞深处,耷拉着头磨磨蹭蹭着站起来的时候,压着嗓子着急地对同位说到:“帮我把牌藏起来!帮我把牌藏起来!”然后才一脸不情愿地走上了讲台。
“二百五!你才是二百五!学习不用功,接话把能着来,你把这点心思用到学习上不行?整天着胡思乱想搞邪门歪道!还二百五,你就是个二百五!你爹也是个二百五!”
老财越说越来气,伸手揪住刘念的鬓角一撮头发用力地提了起来。刘念抬着脚尖疼的呲牙咧嘴爱要爱要地叫了起来。
刘念不服,但不敢争辩,心中愤愤不平:“二百五不是数词吗!二百五难道不是数词吗!”
老财收拾完刘念,怒气依然没消,往讲台边一指:“你给我滚墙角站着去!”刘念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站到墙角。
老财长出了一口气,嘴里又嘟囔了几句,才继续讲课。
刘念有些拘谨,不大自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人在墙角罚站,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刘念低着头,把手交叉在胸前不停地搓着大拇指,忍不住又偷偷瞄了眼老财:哦,老财现在根本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连斜眼看他一眼都没有,这是个被遗忘的角落。
刘念慢慢放松了下来,一会抓抓头皮,一会挠挠胳膊。站累了,要不把后背靠墙上歇歇,要不来回地垫着脚跟和脚尖缓解一下发酸的双腿。
实在是无聊,刘念环顾一下四周,三斤在第一排正全神贯注地听课。第三排李计然有点鬼鬼祟祟,按刘念的经验应该是在看小说,最后一排的,田状在交头接耳的说话。
原来老师站在讲台上,你那点小动作,通常都能看得见,没管你是懒得理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