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米玉颜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让她一个女孩儿看账本这种事,本是犯忌讳的,但是大伯既是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原因,若是寻常时候,肯定得拒绝,但是眼下,米玉颜还是默默接受了大伯的安排。
陈焕章坐在璀月珠宝行内的待客小花厅里,等了一盏茶功夫,便见得女掌柜请了她家女东家梅妩娘出来,忙起身行了礼,又寒暄了几句,待得服侍的丫鬟把茶都添好,轻手轻脚退了出去,才开始交谈。
梅妩娘抿了口热茶,见陈焕章表情轻松,面带舒朗的笑意,便知不是坏事,便极其熟稔地轻笑道:“昨日才给您践了行,怎的今日又来了?这是舍不得我们蔺南这好地方,连年都不准备回去过了?”
陈焕章哈哈笑了起来:“可不是!有好事天天都是过年,在哪儿都是过年。”
“什么好事,这就过年了。”梅妩娘很是知趣地给陈焕章递话,好让他接着往下说。
陈焕章笑容里泛上一丝神秘,不答反问:“你还记得几年前那匣子紫樱线香吧?”
梅妩娘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她怎么可能不记得那匣子紫樱?就是因为有了那个,她才真正在这条商路上立住了足。
“您不会是又得遇了那位高人吧?”梅妩娘轻声笑道,其实她心里知道,当初陈焕章所谓的偶遇高人,才得了那匣子紫樱,她是不信的,那样的香,即便在蔺南这样的制香大族无数的地方,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有那样的奇思妙想,高人肯定是高人,只是必定不是偶遇的而已。
陈焕章哈哈一笑:“你这个丫头,现下年纪也不小了,怎的还是做不到看破不说破?”
“我说了什么?芸娘,我刚说了什么,你可有听见?”梅妩娘撅了撅嘴,又冲坐在一旁沉默喝茶的掌柜芸娘发问,脸上却是一脸无辜。
芸娘对这两位东家打的机锋,着实有些无奈:“我只听见今日有好事,要过年,我这便去安排上,叫蔺乐居一桌席面送过来,再去窖里取坛青竹,您二位慢聊。”
梅妩娘按住正欲起身的芸娘,转头看着陈焕章笑得很是温和:“咱们先听听陈老爷这份像过年般的大喜事究竟是什么,再去置办年酒不迟。”
陈焕章今天心情真是好,脸上笑容不断:“米家香根那支,有个叫花娘的小姑娘,我今日见到了。”
梅妩娘和芸娘都愣了片刻,芸娘才道:“米家香根一支的事情,您都知道,就是这个小姑娘,开始说是受了重伤,她祖母送她去蔺南山治伤,后来她祖母去了,外面的人都说她入了蔺南山门。”
“而且,而且……”芸娘说着又不想说了。
陈焕章见状便催道:“你还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便是,怎么还添了个藏话的毛病?”
芸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小女孩儿不容易,那些怪力乱神的闲话,扣在她头上不合适,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