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内,一座普通宅院。
院子里面有一株枣树,一个如白瓷娃娃样的小女童,正蹲在角落玩虫子。
“按着陈宗师的话,她现在应该是八岁了。”
赵笙站在远处一座屋顶上,眺望此处。
院内厨房走出一个穿着围裙的妇人,眼角虽多了几分皱纹,但遮不住她那佳人韵味。
“陈师,你这是老牛吃嫩草啊。”
赵笙摩挲下巴,玩味笑道。
想想当初见到的陈宗师的一副糟老头子模样,再看看妇女,两人完全不搭啊。
但再仔细一想,陈宗师说他只有四十多岁,那如此一来还不算太过分。
“熙熙,吃饭啦。”
妇人用围裙擦了擦手,温声喊道。
赵笙现在境界高了,听力极佳,隔着许远都能听清两人讲话。
熙熙是個乖孩子,娘亲一喊,马上就丢下手里的小竹棍,屁颠屁颠跑到水缸前洗手,准备吃饭。
两人说的都是家常话,普普通通。
熙熙虽是女童,但妇女没有因此将她束缚在院子里,而是将她送到巷子一间私塾读书。
吃饭间,她还问了熙熙功课,问的有鼻子有眼,显然也是读过书的。
熙熙年纪小,但懂事,娘亲问什么,她就能答出什么。
看来读书是用了心的。
赵笙躺在远处屋顶上,拿起从脚店带出的酒壶喝了起来。
“陈师啊,今日我来看她们,好像过得还不错。”
赵笙举杯对天,笑着说道。
但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起来。
当今世道,普通百姓想要吃饱饭都难,一对母女能得温饱已是难得,怎么还能供起小孩读书呢?
赵笙坐了起来,回头望向陈家。
两母女还在吃饭,但已到了尾声。
“先等等,再看看。”
赵笙将酒壶塞好,挂在腰上。
既然来扬州一趟,总是要为陈宗师看清楚些。
中午时分,秋风飒飒,陈家母女午后小憩。
待到了未时三刻,两人起床,陈母给熙熙穿戴衣物,再给她挎上一个小布包,就带她走去巷子私塾。
因人渐渐多了,赵笙也不敢站在别人的屋顶下,而是悄无声息地躲在街巷角落。
私塾的教书先生是个中年人,见到陈母过来,脸上表情顿时变得温和起来。
“熙熙要乖,晚上我过来接你。”
陈母将熙熙交给先生,笑道:“有劳张先生了。”
张先生牵过熙熙,笑道:“不劳、不劳。”
陈母行了个万福,就走回家中。
赵笙一路跟随,竟发现陈母只在家中待了一会儿,就换上别样衣物,走出家门。
且看她身着一身劲装,英姿飒爽。
走起路来,更不像带熙熙去私塾时那样款款袅袅,而是赫赫生风。
俨然是练过武功的,还不低!
赵笙眼睛一亮,跟了上去。
他境界比陈母高,又有纳息法辅佐,陈母根本发现不了他。
两人你前我后走了许远,终于在城郊偏僻地一座宅院停下。
赵笙环视四周,找了一棵路边老树,跳了上去。
只见院子里,放着几辆马车,还有十几个人在搬搬抬抬一些货物。
赵笙闻了闻,都是普通的棉花布料等物。
那些人见陈母进来,立马低头,喊道:“大姐!”
“原来还是个大姐大!”
赵笙笑笑。
想想也是,能跟陈宗师做夫妻的,哪会是普通人。
陈母的武功应有五重熬筋境,在江湖上自保无虞。
且她在这里做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买卖,一般来说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怪不得这么有钱。”
见到两母女的营生来源,赵笙终于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