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一旁,默默不敢说话。
赵笙现在用的脸容,与当初在诏狱时一样。
沈廉也只知道他叫做李青丛。
火光摇曳,崩起火星,发出噼啪声响,更显野外寂静。
火堆里,烧的都是他同僚的衣物。
更可怕的是,他还被赵笙叫来一起扒同僚尸身的衣服、再将他们埋掉。
看着同僚变作人干的尸体,沈廉当即想起那天在诏狱撞见的事。
一位黑衣人,将杜千户活活吸干。
而当时的赵笙,还是个狱卒,恰巧躲过此事,跑了出来,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如今想来,那黑衣人分明就是赵笙,他还要演戏!
沈廉眼角直跳,看向赵笙的眼神,越发恐惧起来。
“你说巧不巧,我救下谷王妃,你就从那人手里救下另一位谷王家眷。
怪不得咱们在诏狱投缘呢。”
赵笙转头笑着说道。
还不如不投缘……沈廉眼角跳得更厉害了。
“莫要这样看我嘛,你要不是为了此事才赶到这边,我真会一拳杀了你的。”
赵笙依旧笑着说道,好像很是随意。
但他自己知道,这不是玩笑话。
杀人放火,可不能让人留下把柄。
他与沈廉虽熟,但也没到可以随便放过他的地步。
要不是他冲过来的缘由情有可原,赵笙真会一拳杀了他的。
原来刚刚那个被赵笙打穿心口的锦衣卫,之前跟沈廉一齐追捕另一位谷王女眷。
但那人见色起意,想要凌辱女眷。
沈廉看不过去,便要阻拦,没成想两人打了起来。
那人打不过沈廉就跑,还说要告发沈廉包庇罪犯。
沈廉心急,追赶起来。
结果跑到赵笙这边,那人做了倒霉蛋,被一拳杀了。
也幸亏他跟赵笙熟络,才有了解释的机会。
“说说吧,你之前不是还在诏狱关着吗?怎么又被放出来了?”
赵笙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开口问道。
“本来诏狱关我的由头就不合规,如今何千岁出兵九边,跟随的锦衣卫众多。
人手一时紧缺,就将我放出来了,不止我,我大哥、三弟也都出来了。”
沈廉沉声说道。
赵笙挑眉,笑道:“那你不白忙活一场,还被关进诏狱一回儿。”
“时也命也。”
沈廉摇头。
赵笙又问:“然后你们就被派来江南抓人?”
沈廉还未回答,赵笙又抬头望天。
“看来是有人带话给你。”
赵笙笑着指天,夜空上,有飞鸽徘徊。
这是锦衣卫专门驯养的鸽子,可认人。
沈廉叹了口气,吹声口哨,将鸽子唤了下来。
“也不瞒着大人了,这次我们是三兄弟前来,主要就是对付徐家!”
沈廉神情严肃,缓缓道:“我三弟与徐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听说这次徐家遭了事,大肆封锁水路。
这已犯了官场忌讳,我们三兄弟觉着机会来了,就想来江南看能不能找到徐家犯罪的铁证!”
赵笙听后来了兴趣。
他与徐家也有隔夜仇啊。
“这是我三弟带的信鸽,应是有什么重要消息。”
沈廉解开鸽子爪下的竹筒,拿出一张卷好的纸条,展开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徐家竟跟锦衣卫抢抓谷王家眷,何千岁知后大怒,要将徐家所有人逮捕!
徐府老太爷带人逃路,如今正往扬州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