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呢?”
“上朝呢,应该快回来了。”
“吸噜噜——”
“你吃粥的声音能不能小一点!”
正厅内,许离端起脸盆大小的碗,仰头大口将最后的一点白粥灌入嘴中,又如饿死鬼般吃下五个蒸饼,打了个悠长的饱嗝。
“啊,舒服!”
阎稷一脸幽怨道:“你是舒服了,我快毛死了!”
“嘿,俺粗人一个,见谅,见谅!”
许离嘿嘿一笑,用竹筷剔着牙,只要我没素质,素质就怪不到我!
吴普适时放下筷子,对阎稷说道:“多谢大公子款待。”
许离连忙呈上毛巾,倒上清茶,给吴普擦嘴漱口。
吴普忙摆手,说不用不用,老夫自己来。
阎稷翻了个白眼,龇牙道:“瞧你这前倨后恭的嘴脸……”
许离脸上毫无愧色,只当他在放屁,一笑置之,又见他吃完白粥,坐近了些说道:
“那……”
阎稷左手一扬,打断了许离的话,右手拾来毛巾拭嘴,舒了口气才说道:“你就是问千百遍,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许离大眼瞪小眼,说道:“那……”
阎稷又是手一扬,打断道:“不可能,想都别想。”
许离嘴角抽搐,怒道:“我又没说,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不管你说什么,就是不能!”
阎稷悠哉悠哉的,好似许离放了个什么屁他都能知晓。
但这厮的心思实在好猜,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见袁术”,“救温侯”。
许离气得牙痒痒,真想把这鸟厮的络腮胡全拔光了。
就在这时,阎象在一众家丁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阎稷连忙起身,恭敬道:“父亲。”
阎象微微颔首,仆人们赶忙备好榻桌,端来热气腾腾的早食。
阎象摆了摆手,屏退众人后说道:“早朝之时,老夫面奏圣上,要彻查宫府之中的巫蛊邪术。”
许离眉眼一抬,问道:“结果如何?”
阎象脸色阴沉道:“圣上以司徒为主事,老夫辅从。”
阎稷忧虑道:“父亲您是担心……”
“但愿是老夫多想。”
许离听着这父子两人打哑迷似的对话,一脸疑惑道:“司徒是谁?咋还让您这主簿打下手呢!”
阎稷没好气道:“司徒是官职,位列三公,地位之高仅次于圣上。”
“司徒袁胤,不仅位高权重,还是圣上的从弟,父亲的主簿之职不过是地方属吏,怎好比得!”
袁术称帝后,朝堂的官职制度是中央与地方并行,什么职位都有,混乱不堪。
地方不大,屁事却比汉庭还要多。
许离搞不清楚这些当官的事情,索性不再多问,杵在一旁,像个电线杆子般听着。
阎氏父子二人又交谈了片刻,但话中之意却是许离听不懂的。
他很难想象,自己这土生土长的汉人,有一天竟然会连“汉语”都听不懂。
良久,阎象才对许离说道:“少年郎,想不想让圣上援救温侯?”
许离瞪大双眼,说道:“太想了!做梦都想!”
阎象笑了笑,只觉这少年郎有趣得紧。
他放下竹筷,从怀中取出一块苍翠流光的玉佩,递给许离,说道:
“今夜子时,老夫遣人送你至东宫。若是此玉佩发热,便是有邪祟之物,你只待寻找出它,破坏掉即可。”
许离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
玉芯上雕刻一形,似鹿而有双角,似狮虎而长羽翼,流光溢彩,动人心魄。
忽而,他眼前一亮,不由愣了愣神。
阎象见状,疑问道:“少年郎,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