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平日良好的训练,换来绝佳的临阵反应,也带来肉眼可见的丰厚战果。
密集冲锋的黄巾信徒,在箭雨弩矢中成排成排倒下。
鲜血流淌,染红了战场,化作刺骨的寒冷,浇灭了目睹惨状的信徒们内心的狂热。
恐惧,会传染。
逃避,是本能。
然而,处于最内层的他们,被后方绝对优势的同伴,拥挤着推搡着,被动前冲。
明明前方是万丈深渊,明明不想靠近,却只能眼睁睁地前行并坠入。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
城下,汉军重骑如同饿狼,吞噬着一个个晕头转向的小鸡仔。
前方,信徒们命似草芥,一层扑倒,再扑倒一层,血流漂杵。
八方,风云呜咽。
天地,一片赤红。
广平城头,大贤良师的眼角,似有晶莹。
为推翻不公的世道与命运而反抗,不对吗?
为天下苍生能有美好的未来,吾,错了吗?
前仆后继的黄头蛾子步步迫近,终于进入十步之内。
“守!”
“唰!”
四百面巨盾,组成一圈黝黑的钢铁长城。
长城,坚不可摧。
“刺!”
扑到盾牌前的黄头蛾子,蓦然发现,三百杆长矛从缺口处稳稳地刺出。
“噗!”
三百信徒的胸腹部,悉数贯穿。
长矛抽出的同时,血槽带出一抹殷红。
“刺!”
三百股殷红再次喷射。
无论信徒们如何撞击、摇晃、拍打,长城如沉默礁石,长矛如冷血毒蛇,不曾改变。
当汉军阵前叠加的尸体,行将与盾牌齐平时。
当大多数黄巾信徒,丧失所有乐观和幻想时。
一直任由校尉自行指挥的主将卢植,冲着传令兵做出全面反击的手势。
“呜呜呜!”
急促的号角声,在汉军核心响起,在广平城下响起,响彻整个战场。
五个校尉频频摇动红旗,异口同声下令:“攻!”
“杀!杀杀杀!”
三千五百北军将士齐声怒吼,宛如炸雷!
四百执盾坚守的重步瞬间爆发,将面前的尸堆推开,再操起长矛与三百同袍一同涌出,杀向胆战心惊的黄头蛾子。
响亮的号角声,如同催命符。
黑甲黑矛的重装步军,恍然变成一尊尊嗜血的洪荒巨兽。
嘣!
仿佛某根到了极限的弦,断了。
没有什么救世主!
没有什么神灵护体战无不胜!
没有什么花团锦簇无病无伤永恒幸福的乐土!
生存本能,成为唯一的执念。
崩溃,全面的崩溃。
追,追击,只顾逃跑的蛾贼没有任何反抗。
不仅长水营射声营加入追击,就连辎重民夫都操起扁担,痛打落水狗。
这帮没人性的黄头蛾子,死绝了最好。
截止三月二十日凌晨,北军五校旗开得胜,斩级过万。
大捷。
随即,广平成功光复,太平道魁首张角张梁,逃往广宗。
双份大捷。
是役,得益于人人配马,捡便宜的主将亲卫亦斩级三百余,其中贼酋六名。
收到北线的捷报,朝堂大佬们转忧为喜。
皇帝刘宏的脸上,也得以绽开笑颜。
无他,唯南线战事不利耳。
拥兵四万的皇甫嵩朱儁,竟然战败!!!
准确地说,是右中郎将朱儁误判敌情,本部两万大军被黄巾极品精英怪波才坑了。
全军溃散,死伤无算。
为了挽救朱儁,皇甫嵩只能退守长社,陷入波才十万大军的围困。
因而,卢植恰到好处的辉煌胜利,保住了皇帝与朝廷的颜面。
有功必赏!
天子传旨,派天使左丰,前往北线犒赏三军。
此刻的刘备,顾不上天子的赏赐,正悄悄扩张自身实力。
乱世将临,谁的拳头大,谁就拥有话语权。
两百余被俘的太平道青壮信徒,自愿扯下黄头巾。
随即被编入主将亲卫队,成为主动协助忠央军镇压叛乱的大汉良民。
对于他们而言,不仅从刀口下捡回一条命,还能变成天子亲军,简直人生如秀。
亲卫队的吃相不怎么好看,自然有闲言碎语。
不过,恩师没吱声,所以刘备毫不在乎,反正说两句又不掉块肉。
什么?主将亲卫有点多?
切,不多怎么能打胜仗?
不信?那你赶紧去长社问问左右中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