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不惧天下五行,佩之其鳞,亦不惧天下九成的法术攻击,而这上神之鳞尤其珍贵,天下神兵利器,俱不能划伤一毫。
桓宁神态微惘,旋即轻笑,“兄长倒是大方。”
祁卿道:“帝君自然是在乎你的。”
桓宁并不接这个话,只问:“他找到饕餮踪迹了吗?我从未见他伤的这样重。”
“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知帝君与那妖兽缠斗了一夜,方才归来。”
“看来饕餮是厉害地紧。”她喃喃道:“那笔妖倒是没骗我。”
祁卿疑惑:“什么笔妖?”
桓宁扬起脸,“我是说,不知道兄长有没有在饕餮那里找到明曜仙官的尸骨?”
祁卿叹气:“祖宗,你就别插手这件事了,那个承诺无非是想销债。帝君既然答应了,你就好好在青阳宫待着吧,过个一年半载帝君心就软了。”
桓宁哼了一声,不搭话,兀自跑回了长盈殿。
晚岁正在门口等她。桓宁停下脚步,路过她身侧时,忽的感觉眼角银光一闪,她一抬头原来是晚岁鬓发上的一支掐丝珐琅蝴蝶钗。
“挺漂亮的。”她随口赞了一句,“谁送的?”
晚岁“啊”了一声,似想不到帝姬能注意到这种细节,惊讶之余小声道:“是奴……奴婢自己攒钱买的。”
她点点头,也不再过问,径直绕过晚岁走进了寝殿。她不喜欢那么多伺候,故而此刻殿里唯有桑言坐在窗下看书,只不过换了一本书。
她想了想,道:“这些都是志异,你想看我书房里还有很多。”末了,又补了句,“修行之书也有一些。”
桑言抬了眼,烛光荡漾,眉尾那点徐徐朱色娓娓展开,更衬的他清雅绝伦,“多谢帝姬,桑言自会努力修行。”
她挠挠鼻尖,“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才怪。
桑言倒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为她斟了一盏茶,柔声道:“桑言有一事冒昧。”
“你说。”
“虽是帝姬家事,但桑言想知道,帝君此番召唤帝姬,不知是否与明曜仙官有关?”
桓宁微怔,“有些关系,但也不多。”
“是……找到了她吗?”
“有了饕餮线索,但是,”她揽了茶汤入口,“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茶香醇厚幽长,温度适宜,入口生香,她忙看了一眼,不是玉露茶,不由疑惑看向桑言,“这是?”
桑言微微垂眸,略带歉意道:“帝姬勿怪,晚岁姑娘说如今玉露茶供不应求,桑言只能用从西荒带来的飞雪茶暂代一二。”
飞雪茶……桓宁笑容渐渐消失。
好奢侈!玉露茶已经是如今世面上的极品了,只有特定的几个神宫才有供给,可比起飞雪茶来,又不值一提了。
那可是上古时期已经消失的茶种,只有两三棵种在了昆仑巅上。几千年才收一回叶,不论好喝与否,就这价值,凭她刚刚喝的那一口,就抵得上晚岁的十根蝴蝶钗子。
桑言说的稀松平常,仿佛这飞雪茶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与她的玉露茶并无区别。
桑言并不知帝姬心中的惊涛骇浪,只道:“若是喝不惯,也不用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