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来的状况让金三猛然想来眼前这个儒家文化熏陶下成长起来的满州家奴的老头是谁了。
“草,这个连童生都考不上的老刘头,是个土生土长的坐地户,连个包衣奴才都算不上,怎么就自己给自己抬旗正黄了!这不怕杀头吗?”
记忆的融合,让金三有点混乱。
“哦,对了,我忽悠他全家上这贩奴船的时候,自称是要为大清开疆拓土的外皇,正经的黄带子出身的旗人;是要海外建国的爱新觉罗!”
想到这金三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他和那洋教士混在一起了,我不先忽悠住他,怎么忽悠别人啊!”
金三就这点好,总是能做到与其为难自己,不如责怪别人。
三爷主打的依旧是个心态好啊。
“这老头我当时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是个想出人头地想疯了的家伙,这种人最好骗了。”
“我当时让这老刘头帮我忽悠别人的时候,说给这老刘头家抬旗汉军旗了;于是就封他为内阁大臣,领军机处章京,御前行走,外满洲第一巴图鲁来着!”
如此荒唐的事让金三摇了摇头。
“然后这老家伙就上钩了!”
“这胡咧咧听上去就不靠谱的话,我也敢说?
“果然不愧是我啊!”
金三扫了一眼满船的人,才想起来,这满船的人都是活不下去被他忽悠上这贩奴船当猪仔卖了的可怜人。
一个人头血赚他35英镑呢!
这巨大的利润让金三不由的想表扬自己几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敢说,还有这么多人敢信,他们也不愧是他们啊!”
心中充斥着赚钱喜悦的金三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可以小幅度的控制身体了。
当然,或许此刻他没有发现身体上的不适已经不是他最大的烦恼了!
更大的烦恼摆在了他的面前。
记忆上的错综复杂让金三的脑子很是一阵混乱。
这边,金三还没有捋顺自己的记忆;那边,刘老头伪造遗命还在进行着笼络人心的发言。
“先帝即位,独以老夫之忠受之,何栽?”
“今先帝蒙天招之,弃我等而去;可先帝逐鹿西原之大义永存,使为臣者不敢怀贰心以徼大利”
“我愿秉先帝之遗志...咳咳咳~”
连说带比划的老刘头这老家伙是越说越起劲。
可惜心态不行,动不动就不好意思了。
金三就没有这个毛病,他什么话拿起来就敢说,说的还理直气壮,十分的笃定。
不过,躺在船舱地上的金三此刻也算是明白了,这刘马昭之心是昭然若揭了!
只是,金三对此却很是不以为然。
“不愧是听过不少说书先生故事的人啊!这老刘说话还是有几分水平的!”
“不过下面这群家伙连大字都不识一个,你说这些,他们能听得懂吗?”
满船舱里,算上这说话文邹邹的老刘以及躺在地上的金三,就没一个识字的人。
包括老刘头,包括老刘头,包括老刘头!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老刘头也是个不识字的,文化程度全来自听书。
当然了,但凡他识字也不会考不上童生了。
毕竟,童生这功名识字就能过。
不过这也是废话,这群人里有一个算一个,哪怕有那么一点文化,也不会被金三拙劣的谎言以及许诺骗上船的。
地上跪着的二百多号乞丐,在金三毫不顾忌的封赏下,那整个就是一个组织架构齐全的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