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可不可以少杀点人。”
刚一进门,陆然清就从黑暗的角落里听到温韵有些忧心的声音。
屋内寂静到落针可闻,两人都没有说话。
只有轻轻的脚步声,等到陆然清坐上床后,伸出手抓住温韵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温暖后莫名的有些心安。
“不是我想杀人,是那些人求死。”
陆然清轻声开口:“第一次杀人,我还有些惶恐,我杀那三人,是因为他们想害我性命,我迫不得已。”
“第二次杀人,是他已经威胁到了我的性命,并且做出了让我及其愤怒的事,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心中的正义,我杀了他。”
“第三次杀人,你也知道,为了救秦染和秦沐,杀一人救一人,这没什么可说的,理所应当。”
“第四次杀人,你也看到了,那伙山匪几乎人人手上都沾着鲜血,我留一人性命,往后就会多一人性命受到威胁,也许不止一人,那一次我也问心无愧。”
“第五次杀人,也就是一炷香前,我为什么要杀钱荣,归根结底是他差点伤了你的性命,你是我的娘子,谁也不可以伤你分毫,不管是谁,所以我杀了他也无可厚非,是他自己求死。”
五次杀人,每一次都问心无愧,不可反驳,陆然清不是屠夫,只不过那些人都该死。
温韵沉默不语,好一会儿后,才轻声说道:“我知道了,快睡吧。”
陆然清愣了一会,脱下衣服钻进了被子。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突然之间,陆然清听到了温韵在耳边的言语。
“我只是不想你还在少年时手上就沾染了太多鲜血,洗也洗不干净。”
本来已经闭上眼的陆然清闻言睁开眼来,轻声回答:“没事的,只要心上不沾血就可以。”
话已至此,温韵也没有再劝说,她转了个身子抱着陆然清睡着了。
这一晚温韵睡的很安详。
陆然清也是。
…….
次日,陆然清和温韵早早坐上了马车,这一路来耽误的时间有些久了,今天一定要到达临海城查验茶饼,再迟下去就跟不上茶马互市了。
秦府门口,秦世庆亲自相送,身后还站着三个人,张良德,秦染,秦沐。
“昨日良德多有冒犯之处,还请陆公子海涵。”
秦世庆赔笑着做了一揖。
陆然清也不想彻底撕破脸皮,温家想要在茶马道站住脚,的确需要秦家的助力,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无妨,不知者无罪。”
陆然清声音清冷,台阶可以下,但是身为世家公子的威严也要表现出来。
听到这句话,秦世庆面色不改,仍然在笑,反观张良德,面容有些扭曲尴尬,这是在敲打他。
秦世庆略微沉思,拉出了身后的秦沐:“为之前做的错事给陆公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