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在偏殿,也是笑得抬不起腰。”高兆一个人走入大殿,一边笑着。
王稽脸色青一块红一块。
佚庄挥手,所有侍从退走,包括那名闾女,护卫转身关上大门,守住外面。
“佚庄,你这是?”王稽的三角眼瞪得滚圆滚圆。
“大人,高公子是我们自家人。”佚庄拱手,然后退到一边。
高兆行天揖之礼。
王稽眼睛眨了眨,来了胆气:“既然是自家人,那高公子你说,前来所谈何事?”
“来救大人性命。”高兆笑容和煦。
“你莫要危言耸听,我,我王稽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过!”
“大人,新田已失。”佚庄在旁提示。
“什么?!”王稽脸色唰的惨白,久久不能缓过神来,“这怎么可能,三天前你不是还传来消息,说两城可以相互犄防,万事无忧吗?”
“前天先是传来曲沃失守,然后是唐绛陉三邑,最后是左邑,我们便与新田断了消息。昨日傍晚,盟军在城东三里外扎营结寨,一眼望不到尽头,人数至少十万。试问大人,若不是新田失守,盟军何来总攻?”
昨天王稽晚食时喝得大醉,早早搂着美女回去休息了,今日一早佚庄又献来两名美女,急着享受,至今还不知道城外情况。
“总攻?”王稽不敢置信。
“高公子带来消息,因新田力守,盟军破城后一夜不封刀。”佚庄沉重说着,悲痛地闭上眼睛。
“屠城?!”王稽吓得双手颤抖,瘫坐在宫榻上。
高兆与佚庄对视一眼,让他先缓缓。
“高公子,你说前来救我一命,如何救?”王稽急问。
“大人可知在您头上举着刀的人是谁吗?”高兆反问。
“不是魏无忌吗?”王稽愕然。
魏无忌即信陵君。
高兆摇头。
“赵胜?”
赵胜即平原君。
高兆还是摇头。
春申君黄歇早已回去楚国,王稽想不到还有谁了,转望向佚庄。
“不是盟军。”佚庄答道。
“那还有谁能取我性命?”王稽是真疑惑了,我可是堂堂河东郡郡守,封疆大吏,背后还有国相范雎助力。
“大人,还记得三个月前在上党时我劝谏您的事吗?当时佚庄希望大人能犒劳将士。”佚庄提示。
“对对对,是有这么一回事……你是说,他们要造反?”王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怎么敢……”
高兆发现跟愚蠢的人聊天,就是累,决定明话明说:“外面传言,王大人你是魏谍,是信陵君的人。”
王稽此前是秦王的侍从官,后为谒者出使魏国,意外救回范雎,范雎封侯拜相后念及恩情,奏请秦王升为河东郡守。
做秦王侍从官,是因为咸阳王氏的大族背景,成为谒者,同样是王氏背景。聪明机敏多少肯定是有的,不然做不久秦王侍从,但这种“聪明机敏”是相对普通人说的,对高兆和佚庄而言,这智商和嗅觉就很堪忧了。
“这怎么可能!”
王稽尖声叫道,两个人都抱围不过来的肚腩一颤一颤的,“我要是魏无忌的人,早把安邑献出去了,还会在这辛苦安排守卫?……你俩这是什么表情?”
你是不是魏无忌的人,这不重要!高兆叹息了声,直接挑明:
“现在新田已失,安邑再无援军。城内本就士气低落,再加此流言,城外十万盟军若总攻,安邑没有一点机会守得住。
退一步来说,就算守住了,当此流言传回咸阳,秦王不会再让你做河东郡守,甚至是处死。”
“秦王为何会处死我?”王稽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