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水谷唯这位社长平时带来的那副自用围棋,更是白玉和黑玛瑙手工磨出来的。
林秀川来的时候问过一句,得知那副围棋是家传的其中一副,严格意义上可以算文物,有价无市,非要算的话,可以买套靠海的别墅。
他今天又答应了陪水谷唯下棋,这副有价无市的围棋就放在他背后的背包里。
得知其价格后,他总感觉背个“别墅”有点心累。
听到水谷唯的反问,林秀川也脱掉室内鞋,把鞋子放到门内的实木鞋柜里,走进室内。
他把背包小心地取下,放在棋室最前方,那里是社长的位置。
然后他随口说道:“我感觉‘三劫’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些不吉利啊?小唯现在都是社长了,有没有考虑过换一个名字?”
“不吉利?没有啊。”
推开窗后,水谷唯走到棋室后方的储物柜里,取出几块毛巾。
见毛巾没落什么灰尘,她满意地点点头,拿起一块,俯下身开始擦拭起地板。
“而且如果要换的话,秀川觉得换什么才好?”
“换什么才好……”
重复了一遍,林秀川也到储物柜拿了块毛巾,走到水谷唯的对角开始擦拭地板。
他想了想,“换成‘算砂’怎么样?反正那个传说里,下棋的是‘算砂’,而且这样也能体现我们社团的雄心壮志……”
他还没说完,就被水谷唯嗔怪地打断了。
地一下子不擦了,少女跪坐在地面上,膝盖对在一起,摆出标准的“鸭子坐”。
她瞪大圆溜溜的双眼,粉润的小嘴嘟着。
“你这话被父亲听到,是会挨打的,秀川。”
“而且要称呼为‘算砂大师’,不能直呼其名的。”
她嘚嘚嘚地数落起秀川起来。
“真是的,秀川你怎么想的。算砂大师是本因坊一代目,不仅棋力极高,更是霓虹围棋先驱者之一,怎么可以贸然使用大师的名讳。”
“而且‘三劫’这个名字,我觉得很好啊。”
“按照传说,织田信长就是没有看透危险才一命呜呼,我觉得这名字能提醒我们居安思危。”
“也不仅仅是围棋一道。棋艺上若是懈怠,很容易就会倒退。”
“现实中不也是这样吗?做什么事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秀川,你要好好反省一下才是。”
林秀川不知道要反省什么,他只是翻了个白眼,然后有些夸张地猛地点两下头。
“嗨!嗨!知道了,水谷伯母。”
水谷唯愣了一下,“水谷……什么啊,秀川你在说什么?”
“我是在说啊,”低头擦着地板,林秀川偷偷地笑,“小唯你啰啰嗦嗦一大堆,跟水谷伯母平时训你时一个样子。”
“小唯你才要反省一下,老是学水谷伯母的样子,小心变老哦。”
水谷唯看上去不像是要变老,却像是要变得气鼓鼓起来。
她真的气鼓鼓起来。她红润小嘴紧紧地绷着,腮帮子跟打鸣时的小青蛙一样鼓赖鼓去。
她拿起手中毛巾,往背后一甩,眼看着就要朝林秀川那边甩过去。
但她最后还是没甩过去,只甩过去了一句嗔怪。
“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