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柳大人来了!”
这时,衙役拨开人群,一辆马车匆匆驶来。
临安府尹柳伯庸即下马车,先走到曾厚跟前,深深鞠了一躬,“学生,拜见恩师。”
这一声老师,这一番礼节,让曾厚傲气大增,“老夫久居书院修身养性,刚下山便遇到如此荒唐之事。柳大人作为治所之长,未免也太不严谨了吧?”
“呃,学生……学生……”柳伯庸瞥向宋澈,苦涩道:“老师您误会了,宋老板开设女校,也是想更好教授女子的思想品德,并没有——”
“思想品德?”不等他话说完,曾厚当即反驳:“若是德育女子,老夫双手双足以示赞成,可你自己看看,她们教的是什么?骑马射箭,卖弄风雅,算术计数!这是当代女子该学的东西么?”
王淳搭腔道:“老师说得没错,学这些出来做什么?到酒楼食肆里卖唱?到沙场上杀敌?到店铺里算账?若每个女人都行此行当,那今后谁还会嫁人?谁来相夫教子?简直荒唐至极!”
曹国金语气则要缓和许多,与宋澈等人道:“创办女子学堂,曹某并不反对,但有一事实在不解——敢问,我们读书是为了什么?不正是为了出人头地,有朝一日登顶庙堂么?纵使女子再有才能,也不过就职于宫廷女官,哪儿有什么前途可言?”
“读书做官,是你们男人的想法,为何要强加到我们女人身上?”刘心楠大声斥责道:“再说了,我们女生学业有成后,想干什么,不干什么,凭什么要你们来指指点点?”
“哦?敢问这位便是,天元初年的登科探花么?”曾厚一双苍劲老眼,直勾勾盯着刘心楠。
刘心楠挺起胸脯:“正是我!”
曾厚冷冷一笑:“你以为自己很出众么?在老夫面前却是不够看的。老夫乃先朝,第一批登科状元,曾就任翰林院大学士,为官二十余载,除天子门生外就数老夫学生最多。这只是其一;
其二,你女扮男装,违背规定,登堂入室,败坏风水,实乃欺君之罪!
其三,老夫今日便将话放在这儿,若你们这潇湘学院若敢收授学生,老夫必号召天下学士,联合上书京师,让皇帝陛下治你们个扰乱世间之不为的大罪!”
“老师,老师您消消气!可千万莫要冲动!您这一封联名书上去,学生这顶乌纱帽不保啊!”柳伯庸赶忙安抚恳求。
曾厚训斥:“那你还不赶快制止他们!亏你也是老夫座下门生,教你的学识难道都忘了?竟任由这帮浑浊之人,数典忘祖!”
“宋老板……”柳伯庸欲哭无泪渴求望向宋澈。
宋澈当然不会同意,这间女校从里到外,可花了他几十万两,怎能说关便关?
“要不这样吧,”他提议道:“既然各位灵隐书院的学士这么看不起女子,那我们来一场公平公正的比试如何?”
曾厚,王淳,曹国金,三人相视,哈哈大笑。
王淳问道:“比什么?比绣花我们可不接受。”
宋澈指着黑板上的课程说道:“既是比试,自然离不开学术范围,咱们就比君子六艺如何?”
“什么?我没听错吧?”王淳掏了掏耳朵,大为不屑:“汝可知,君子六艺何为君子?品德高尚,学术有成的男人。是男人,不是女人!用我们男人的学术,来与女人比试,说出去只怕惹人笑话。”
“输了才会让人笑话吧!”刘心楠翘起下巴,挑衅道:“废话少说,敢不敢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