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厅,这里的颓废和往日的辉煌都历历在目。
明眼人可以看得出,值钱的东西大都已经被拿走了,剩下拿不走的大装潢上金银也都被刮了下来。
陆晨不知道为什么爷爷总喜欢喝酒。
生前爷爷从不允许他喝酒,每次要酒的时候,爷爷总会说:“这酒是男子汉大丈夫才能喝的,其他人喝来都是浪费。”
陆晨不忿道:“我虽然小,但我也是男子汉大丈夫。”
爷爷哈哈大笑道:“你是我孙儿,但爷爷对你要求更要比旁人严格,我从不虚夸任何人,你确是男子汉,但现在还担不起大丈夫这三个字,待你何时担得起,喝下酒时自然明白,这酒自是好东西。”
酒在面前,陆晨却没有去举杯。
老妈妈站在他身侧,微笑着问道:“怎么了客人?是这酒不好?还是……要个姑娘来陪陪你?”
陆晨摇摇头,“我没喝过酒,自然不知道是不是好酒。”
老妈妈道:“您稍等。”
她款款迈着步伐远去,上了楼,片刻之后,身后跟着一个姑娘走了下来。
那姑娘和门外的都不相同,她身上并没有那种胭脂俗粉的气息,反而是散发着一股出淤泥而不染的纯洁之色。
她坐在了陆晨的面前,脸色并不好看,却又在看到陆晨的那一刻,娇容微微一怔。
陆晨经过几年的历练,脸上已没有了孩童的稚气,俨然一副少年的精气神,并未理会她,而是看着面前的酒杯。
姑娘低声道:“小女子秦雯,见过客官……客官……您不是汴京人?”
陆晨道:“不是。”
秦雯仰起头:“那为何会在此时……来此?”
陆晨道:“你不也在这里?”
秦雯叹道:“我本是教坊司官卖的女子,与旁人不同,没有官令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去的。”
陆晨这才明白,“想不到这个时节,大官富商都已经跑了,在大街上舍粥的却是你们。”
秦雯道:“那些粥都是姐姐们卖了自己的衣服首饰换来的银子买的,是……是干净的。”
陆晨似乎接不下去了,心中不解:‘银子居然也有干净不干净的分别么?’嘴上说道:“这酒好喝么?”
秦雯立刻陪笑道:“当然好喝,这可是汴京最著名的应天桂香。”说着拿起酒杯轻轻端起道:“我敬您。”
一口饮下,面不改色。
陆晨见她女子都随便喝,自己也就不再拘束,端起一杯喝了下去。
吧唧了几下嘴,陆晨只觉得喉头辛辣,随后入口之后返些香甜,口中残留余香,想必这就是好酒的味道,于是又干了三杯,正在斟第四杯时,门外响起了叫喊声。
“让开让开!一帮臭女人,都他娘的活腻歪了是吧!滚蛋!”
“长不长眼?滚!都他娘的反了天了?”
陆晨瞥头看去,正是几个军卒打扮的人,大步走了进来,身后则是走着一位翩翩公子。
秦雯低声道:“这位客官,今日秦雯怕是陪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