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朔白的声音从我口中发出来，“你在她身上太久，她受不住。你会害了她的性命。”

话落，刘念终于有了反应。

她敲打键盘的手停下来，然后，猛地转头看向‘我’。

这时，我也终于看到了刘念的脸。

那是一张五官扭曲了的死人脸！

在刘念原本的五官上，又浮现出一张新的面庞，是另一个女人的五官。两套五官叠加在一起，整张脸满满当当的，十分的诡异骇人。刘念是闭着眼睛闭着嘴巴的，看样子像是在睡觉。

另一个女人的五官，双眼圆瞪，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瞪向朔白。

“我为何要走！她害死了我，我弄死她，这很公平！蛇妖，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我连你一起收拾！”

女鬼嗓音尖利，她一开口，电脑屏幕就如同信号受到了干扰，屏幕出现雪花，发生沙沙的声音。

朔白没理她的威胁，冷声道，“你杀了许婷婷，背负了人命，你是去地府接受审判，还是选择现在就魂飞魄散？”

“我哪一条都不选！”女鬼尖叫道，“我要报仇，我要弄死她！”

随着她情绪的起伏，一股阴风也骤然而起，风撩起刘念的长发，刘念的身体在女鬼的操控下，慢慢的腾空而起。

她飘到半空，身体与地面平行。她瞪大猩红色的眼睛，整张脸如一张诡异扭曲的面具，死死的瞪着朔白。

她咽喉里发出咔咔，如同将死之人呼吸不畅的那种声音，同时伸出手，一双手掐向‘我’的脖子。

“蛇妖，我与你无冤无仇，并无意伤你和你的小弟马，带着你的小弟马离开，莫管这家的闲事……啊！”

不等女鬼把威胁的话说完，朔白控制着我的身体抬起手，手掌扣在刘念的脸上，接着五指收拢，如抓到了一副面具。然后朔白手臂一扬，女鬼就被朔白从刘念的体内拽了出来！

没了女鬼的控制，刘念从半空摔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摔得很重，但刘念却毫无反应，一丝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手扣着女鬼的脸，重重的往地上一摔。

砰！

又是一声闷响。

地砖炸裂，被女鬼砸出一个深坑。

女鬼倒在坑里，手脚似是摔骨折了，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一头长发也不飘了，杂乱的披散在女鬼身上，丑陋狼狈。

朔白松开手，女鬼脑袋也掉进坑里，脸朝下，如一滩烂泥。

“重新选，”朔白声音冷漠，“现在死，还是下地狱？”

女鬼身上的骨头似是全断了，她非常吃力，才勉强把头侧过来，露出半张鬼脸。

她应该是淹死的，脸上湿漉漉的，并且五官已经变形，出现了巨人观，颜面肿大，眼球凸出，猩红色的眼珠像是随时会爆开。模样可谓十分恐怖。

她眼珠转动，看向朔白，眼底满是不甘。

“蛇妖，你是立了堂口的出马仙，你们仙堂讲的是阴阳平衡，善恶有报。

我是厉鬼不假，我不该存在于阳世，但我生前是因她们而死，我来寻她们报仇，这难道有错吗！

报了仇，我自会离开阳世，这样难道都不可以吗！你为什么要阻止我，难道我就该死吗！难道她们害人不该有报应，难道这就是你们仙堂讲的因果循环，众生平等吗！”

出马仙是萨满文化，与维护人类利益的道家不同，萨满文化讲的是万物平等，仙堂更像是一个衙门，解决人类与精怪之间的矛盾，并不会只一味的保护人类。

所以女鬼才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质问朔白，她希望朔白公平对待她，让她能杀了刘念报仇。

女鬼十分委屈，继续说道，“蛇妖，我什么坏事都没有做！我只是遇到了一个渣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