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你干的好事!”
青瓦铺陈的楼顶,风儿卷动起黑衣。
头戴斗笠的纪青竹看着纸飘满城的盛景,却是并不欢喜,反而是胸口起伏,显然是气得有些发疼。
旁边的谷雨,则是一脸懵逼:“掌柜的何意?”
纪青竹就指了指地天飘飞的黄草纸:“我要的是雪落满银华,你弄这么多的黄草纸干嘛?雪……岂能是黄色?”
“……”
“还有,为什么就只在这些茶楼门口飘?难道,我的雪,就只能落在茶楼乎?酒楼呢?至少也要把酒楼飘吧!”纪青竹又道。
谷雨就一脸苦涩,倍感冤枉。
“掌柜的这话,你倒是说得轻巧,可你这要求,属下做不到啊!当家的不知柴米油盐贵,想要飘满全城,那得要多少纸?
一夜之间,我到哪里寻那么多的纸来?
而且,又哪里能印得出来?
就这些,我可是到现在都没来合过眼。
还想飘白纸?
掌柜的当真不知,一张宣白纸现在是何价钱?
把福善堂卖了,或是能勉强凑得出来,可我若是真的卖了,你怕不是要把我生生砍死吧?”
说到这里,谷雨又补了一句:“就这几千张黄草纸,再加连夜加印的费用,便已然过了五十两纹银了!”
当然,心里还有一句福善堂有多少银钱,掌柜的心里没逼数吗?的话,终是忍了下去。
纪青竹听到这里,脸多少有些诧异:“我不是让你把故事给那铁公鸡看吗?难道,他未赞这故事极好?”
“他赞了!”
“那这纸钱他不出?”
“掌柜的,你也叫那杨府尊被称为铁公鸡,你真觉得那老抠会出纸钱?”谷雨有些意难平。
“唉……福善堂若是有个秀才,便不会容得那铁公鸡欺负了。”纪青竹叹出一口气。
“为何?”
“秀才会算账啊!”
“……”谷雨。
这是说我不会算账是吧?
等等!
李怀瑾要抢我的财权!
谷雨心道不妙,正准备表明自己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掌柜不可如此待我时,纪青竹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又再次开口道:“那我让那铁公鸡办的辩难文会呢?”
“这事儿,他倒是同意的,按照掌柜的意思,时间就定在了今日晚间,地点在落霞河畔。”谷雨马回答道。
“为何定在那等地界?”纪青竹眉头微皱。
“掌柜的有所不知,一般要办辩难文会,至少也要提前三五日时间,而且,会提前将辩难的题目放出来,让文人才子们准备,若是如这般当日定下,却是难以布置,故而只能放在了落霞河畔。”
“是因为文人才子大多风流吧?”纪青竹瞟了谷雨一眼。
“咳咳!”谷雨就重重的咳了两声:“掌柜火眼,我以为我已解释得极为合理,却没想到还是被掌柜的一眼看穿。”
就你们男人那点事,我还能不知道?
纪青竹撇了撇嘴:“世人最畏之处,莫如人言可贵,我已经开始期待这次辩难文会,李怀瑾要如何以一人之力,面对满银华的才子了。”
“掌柜的确定李怀瑾会参加?我觉得他闭门不出的可能性更大。”
“那是你不懂李怀瑾!”纪青竹满脸自信。
“看来,这李怀瑾是注定逃不出掌柜的魔爪了。”
“呵,这是自然。”
“糟糕,我好像忘了在那聂小倩的故事后面加李怀瑾的名字了!”谷雨突然间,一拍脑袋。
“???”纪青竹。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纪青竹的脸色终究是黑了下来,一只手默默的放在了腰间。
那里有一把刀!
“唰!”
寒月般的刀芒一闪而过。
谷雨自然是跑了。
可却害苦了一枝刚探出墙头的红杏。
于是,片片花瓣从枝头飞舞着,飘动着,又辗转着落在了茶楼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