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
张妙善看着自家师哥一手撑伞,一手持拂尘,尽显出尘俊逸风度,便是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
“师哥你拿拂尘的样子真好看~”
“口水收收…”
张修缘瞥了她一眼,将手中拂尘递给她后便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而腾出的那只手则是在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包的是在山下买的烧鸡…
太虚观虽是道观,但对吃食和婚嫁这些并不忌讳。
他此番下山,便是帮眼前这贪嘴的师妹买烧鸡,只是半路下雨了,回山路上又遇见了童永周。
张妙善替师哥拿着拂尘,看到师哥掏出的油纸包,眼睛都亮了几分,但想到师哥所说的‘口水收收’,当下面色一正,将手中拂尘挽与臂弯,表现出一副出家人不贪口欲的庄重模样…
“喏,你喜欢的季家烧……”
张修缘将手中的油纸包递给她,结果话还没说完便卡在了喉咙。
恍惚间,他心脏颤了颤,仿佛看到了一尊大慈大悲的菩萨立在自己面前,便是手中的油纸包都差点脱手。
“师哥,你发什么愣呀~”
张妙善见他那般姿态促狭的眨眨眼睛,笑嘻嘻的打趣道:“师哥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直说嘛~”
“我……”
张修缘听到师妹的声音似是也回过了神来,面皮火辣辣的,羞恼的将手中的油纸包塞到她怀中,顺手夺回了自己的无垢拂尘。
“下头女!”
他轻哼一声的拂袖而去,从心底打定主意,以后绝对不能让自己这师妹严肃,甚至都得避免绷着脸,那模样太他娘的唬人了。
“哼~”
张妙善看着他的背影蹙着琼鼻轻哼一声,手里明明捧着最爱吃的烧鸡,但其神色中却隐隐投着几分委屈。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在自己长大后,师哥会有意无意的疏远自己,甚至都很少直视自己。
小时候师哥明明很喜欢妙善的…
明明妙善很听师哥话的…
张妙善委屈的瘪着小嘴,看着师哥的背影,她急忙追了过去,“师哥~师哥~你等等我呀~我一个人吃不完,咱们一起吃嘛…”
回到住宅…
张修缘拢上伞,将手中拂尘放置在旁,见张妙善屁颠屁颠追了过来,他也没多在意便去烧水煮茶了。
对于茶道,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因为他前世有个关系极好的朋友就是做茶馆生意的,时常发信息寻他说店里来新茶了,让他去尝尝。
他虽不是什么好茶之人,但确实就喜欢雅的,加之架不住朋友的好意,每每有空都会应邀而去,品鉴一下朋友家的新茶。
刚开始喝茶的时候,他还年轻,喝不惯那种陈年老茶,比较喜欢喝清淡一点的绿茶,就是那种小小的,还没有完全张开就被人采摘下来的毛尖。
而且他喜欢在喝茶时把茶叶吃进嘴里,用舌尖撬开那还没张开就被人采摘下的小小茶叶,舔其茶芯,体会那种茶叶在舌尖绽放的感觉,微苦,却又让人回味无穷。
后来随着年龄的变化,他又迷上了白茶,喜欢上了白茶的香醇。
再后来,他发现陈年的普洱更有韵味…
朋友招待的茶都是好茶,加之耳濡目染,他也就渐渐的精通了茶道…
张妙善跟进屋,提着油纸包坐在了桌上,自顾自的解开油纸包的系带,剥开里面的几层荷叶,顿时涌出一股扑鼻香气。
“好香哇~”
她咽了口口水,对着烧水煮茶的师哥招呼道:“师哥,你来一起吃嘛,我一个人也不完嘞。”
“吃不完就放那。”
张修缘余光瞥了她一眼,冷笑着的应道:“而且就你那饭量,呵,我不信你吃不完。”
“我…我……”
张妙善闻言面色一垮,扯下鸡翅后一边啃着鸡翅一边嘟囔着:“臭师哥,屁师哥,臭屁师哥。”
仿佛油纸包里的不是烧鸡,啃的也不是鸡翅,而是那位自幼疼爱自己到大,长大后却又不解风情的师哥。
“……”
张修缘摇摇头,看了眼窗外蒙蒙烟雨以及自家师父的住所,自顾自的烧水煮茶,等会还要招待一下童永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