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壮着胆子去后院打探打探,但到那见其心无旁骛的埋头疾书,又不敢出声打扰。
可把她难受坏了。
直到第四日,张修缘拿着一本摘录版的《针演道法出了道观下了山,她也没敢开口。
童家医馆外…
两辆马车停在门前,前车坐人,后车载物,除了童永周和安九龄师徒在搬东西外,还有两位身着锦衣的风雨卫在车旁静候。
张修缘来时,他们恰好也将行李装好了。
而那两位身着锦衣的风雨卫见他手里拿着剑器,还警惕的瞥了他一眼,见只是‘没有’修为在身的道人,便也没多在意。
安九龄眼尖最先发现他,当即扯着自家师父的衣袖唤道:“师父师父,师叔来了!”
张修缘拱拱手,笑问道:“师兄,我这不算来迟吧?”
“哈哈哈,不算不算!”
童永周闻言开怀大笑,给他打了个眼色说道:“两位军爷催促的紧,我就不请你进屋喝茶了。”
“何必见外?”
张修缘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即从袖中掏出那本摘录版《针演道法塞到他手中,见其神色不解,笑道:“一本医书罢了,师兄赴京途中若有闲暇,可以翻阅看看,也能解解闷。”
“……”
童永周见师弟前几日所说的临行礼是本医书,面色也是一缓。
若是别的东西,他说不定还会推辞推辞,但是本医书,便也没推辞的必要了。
“这赠礼,我这当师兄的厚颜收下了!”
他将医书揣入怀中,转而对着一旁的的安九龄说道:“为师不在家,你经营此间若是遇到有什么拿不准的病情,定要寻你师叔商议,万事以你师叔的话为主,知道吗?”
“弟子知道。”
安九龄点点头,正色应道:“人命关天的道理弟子还是懂的。”
“那就行…”
童永周点点头,随后又与张修缘聊了会,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己那弟子的放心不下与不舍。
两位身着锦衣的风雨卫见他们聊了许久,也有些不耐,其中一人眉头紧锁的催促道:“童大夫,若是无事的话,咱们也该启程了。城中还有另外两位大夫也要随行,省得他们久等。”
“这就走。”
童永周点头回应,随即看了看安九龄与张修缘一眼,拱手感叹道:“我也该走了,日后通书信再聊吧。”
“师兄珍重。”
张修缘同样拱手,打趣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哈哈哈哈,借师弟吉言!”
童永周开怀大笑的上了马车,见两位身着锦衣的风雨卫驱车而行,他拨开马车上的窗口摆摆手,却并未露面。
反倒是一个扎着发髻的小姑娘从窗口探出脑袋,依依不舍的看着安九龄,挥摆着小手,似是在道别。
安九龄见状脸上露出几分青涩而又含蓄的笑意,同样笑着摆手示意。
一直到车马远去,不见踪迹,他才像是失了魂似的放下手,稚嫩的小脸上挂着几分别离后的茫然与不舍。
“人都走远了,傻小子…”
张修缘见状笑着打趣一句,用揶揄的口吻调侃道:“你这臭小子年龄不大,心思倒活络的紧啊。”
“师叔您可莫要乱说。”
安九龄闻言面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羞赧的嘀咕道:“我和盈妹之间清清白白,我。。我可没有那些非分之想。”
张修缘见状忍俊不禁,笑道:“盈盈才多大?伱们之间要不是清清白白的,我估摸着你师父能打断你的腿。”
“我…我……”
安九龄赧然,不知该如何应答。
“好了好了…”
张修缘也没继续逗弄他了,交代道:“日后你便是这童家医馆的大夫了,若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记得一定要上山寻我。”
“弟子明白。”
而离去的马车上…
童盈盈瘪着小嘴,趴在母亲怀里,似是有些委屈,更多的则是不舍。
童永周见状也只能暗叹一声女大不中留,见妻女二人说着悄悄话,他闲来无事便将怀中的医书掏了出来,打算解解闷。
结果翻开第一章,他便愕然愣在了原地……
张修缘在城中转了一圈,沽了壶酒水,包了花生米和烧鸡,再次回到了老李头的木匠铺前。
见木匠铺中依旧不见人影,他直接敲了敲棺材板,唤道:“李师傅。。”
“你小子可算来了噢!!”
这边敲了棺材板,那边就有回应,邋里邋遢的老李头却又气势汹汹的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他本想说些什么狠话来宣泄一下这几日的愤懑的,但看到摆在棺材盖上的酒水和吃食后,那些话便又随着口水一同咽回了肚子里。
他面色一正的说道:“你小子,别以为带点酒来我就能给你好脸色看。”
“嗯?”
张修缘惊疑一声,颇为费解的问道:“若是贫道没记错的话,咱们之间好像是生意关系吧?”
“……”
“况且贫道对李师傅向来都是以礼相待,却不知李师傅这是在生的谁的气?”
“……”
老李头闻言面色一僵,可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明明是自己耍了人家,白嫖了酒水吃食,人家非但没有在意,还以礼相待;就连此番来也带了酒水和吃食。
我凭什么生气?
我这是气谁呢?
越气不越证明我自己是丑角吗?
老李头绕过了弯子,脸上也随之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
他随手从棺材里掏出一把古香古色、鞘口处还刻有‘藏锋’二字的剑鞘来,咧嘴笑道:“喏…你要的剑鞘…”
“嗯?”
张修缘看到那剑鞘不由目光一凝。
不知为何,他竟在那把剑鞘上看到了一团极为浓郁的红尘烟火气!
比以往见过的都要浓郁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