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朱由检挥了挥手，转头问道：“范爱卿，朕要你此战从速！那王承胤怎么将你围在张家口的？”

范景文跪下奏道：“陛下，微臣日行七十里，沿途将士们都在马背休息。但张家口粮食堆积如山，光焚烧粮草，就花了五个时辰。微臣估计张家口此次毁掉的粮食不少于十万石。”

“什么？”朱由检惊道。

一石是百二十斤，十万石粮食，有百万余斤之巨。

可惜带不回来！

现在的京营，还没能力与建奴野战。

“范爱卿，晋商运粮食的人都带回来了吗？”朱由检问。

“陛下，带回来了。连管家、帐房、伙计，足足百多人。”

朱由检喜道：“将这些人交给李若涟，朕有大用！”

“陛下，这些人何用之有？”

范景文奇怪的问。

“范爱卿，打仗并不一定得用刀枪！用得好，这百余人即可胜十万精兵。”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换作蒋德璟，根本不会问这个问题。所以，此次西征，选择的是毫无经验的蒋德璟。

“陛下，永王殿下来了！”

“儿臣朱慈炤叩见父皇！”

”末将虎啸叩见陛下！”

“平身！”

朱由检点了点头，““朱慈炤，将你那日射杀督粮官王一凡的事情从头至尾说一说。”

朱慈炤道：“那日，儿臣见屋内………”

朱由检问：“瞿佥事、虎守备，当时你们也在场，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瞿式耜恭身道：“王一凡身为督粮官，带头哄抢白银，杀之可也！然那十余小兵，罚军棍即可，不应射杀。”

虎啸跪下言道：“末将以为，永王殿下此次处置很是妥当。我京营士兵大多贪财，之前欠饷时，有许多兵与闲汉青皮为伍，在城内向小商小贩勒索银钱。”

“只因当时无饷，小将也无法约束。自陛下重整京营后，情况大有好转，至少没人敢擅离军营。但在外作战时，将士若不严加约束，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乱子。”

“王承恩，王一凡是你调教出来的，你也说说。”

王承恩跪下道：“奴婢只记得王一凡约束军士，效忠陛下！忘了立规矩不粘不义之财，奴婢思虑不周，请陛下责罚。”

“其他人了？”朱由检又问。

范景文道：“此等事情在军中屡有发生，实难杜绝。故永王此次断然处置很有必要，微臣后来也令将士持首级巡营以警全军。”

“微臣也赞同范阁老所言，此事老臣可编成话本，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大明军规。”钱谦益奏道。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道：“朕此次并不是评价永王处置得是否合理？而是想问，连督粮官也漠视军纪，我京营将士何以克敌制胜？”

书房里众将均沉默，只听朱由检又说道：“崇祯十六年，孙传庭柿园之战输在哪？当时闯军大败，退到冢头。匪首李自成下令，尽弃军中所有金银于地。”

“传庭麾下秦军见了满地的钱，纷纷争捡银钱。李逆乘势反攻，孙督师大败。”

“范督师，闯逆一声令下，其老营士兵能尽弃军中金银！我京营士兵能否做到？”

“若地上满是金银，范督师，京营士兵是否和秦兵一样，放过闯逆而只捡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