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云蔽月,镜湖上微风渐起,涟漪阵阵。
“原来师弟你是这个意思吗,我还以为师弟厌烦了呢,看来师姐差点误会你了......”卫怜手指缠绕着一缕发丝,眯了眯眼:“不过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那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咱们改日再练琴?”
卫怜心中得意,陆清川教自己琴曲,她本就没打算今日便练到让他眼前一亮的地步。
好饭不怕晚,既然能借着这个机会与陆清川多些相处的时间,她自然是乐于接受陆清川的说法。
“改日。”陆清川点头附和,转过话头,问道:“对了师姐,你方才那是什么?”
“什么什么?”
“嗖嗖~”陆清川眼神示意湖面,抬手比划了两下。
“就是普通的将气劲凝聚于琴弦之上,以弦为刃啊,没什么神秘的。”卫怜随意道,旋即侧头看向陆清川:“你不知道?”
“以前确实不曾见识过,师父倒从没有在我眼前用过这般手段。”陆清川坦言。
老家伙还藏拙?
闻言,卫怜似是想起了什么,摇头轻笑:“不对,这也难怪。”
“我幼时曾听师父提起过,咱们师门这一脉,几位师姑师叔无一不通音律,只是他们偶尔也会研究一二以乐器伤人的手段。”
“唯有镜师伯对此嗤之以鼻,按师父的说法,镜师伯不管是对剑还是对琴都极为纯粹,剑只为杀人,琴只为悦己,两者从不混为一谈。”
“原来如此,”陆清川哑然,“他还挺讲究。”
剑杀人,琴悦己......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事事波澜不惊,不急不缓的中年老书生,陆清川会心一笑,倒是符合自家师父的作派。
“对了,你方才说到咱们师门,”陆清川又问道:“这又是什么?”
“不知道,师父师姑也没有提到过。”
“那师祖呢,总该有吧?”
卫怜颔首:“师祖倒是真的存在,师父这一众师兄妹,包括镜师伯,当初都是被他捡回山里的。”
“我曾经也问过关于师祖的事,但师父只说是已经死了,别的就再也没有提过。”
陆清川缓缓点头,“这样吗......”
“听师姐的意思,方才你用的那招式......”
既然是前尘旧事,陆清川也没有多想,眼下他还是对卫怜方才那一手功夫更感兴趣。
“江湖上会的人很多?”
在陆清川看来,卫怜方才所施展的手段,抛开威力如何不说,却显得出人意料,诡异难测。
若是施展之人功力深厚的话,用出来的效果或许还真是可以做到不输一些暗器的地步......
“多也不多,少也不少。”卫怜脑中整理近些年自己在金阙楼了解到的江湖情报,淡淡开口,“以这琴音作主要手段的江湖人,大概便只有明月楼的人以及一些擅长旁门左道的杀手刺客了。”
“明月楼作为琴剑双修的一大女子江湖门派,遍布各地的分楼既是她们的产业,也是其下门人立身试炼的主要场所,入楼历练者不在少数。”
“啊?”陆清川略感意外:“明月楼不是......”
“卖身的都是投身明月楼的身不由己的普通人,她们自己的本门弟子只是挂牌磨练功夫的。”
卫怜顿了顿,瞥了陆清川一眼:“当然,若是那些狐狸精看上你了,主动邀你作入幕之宾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问起这个,师弟心动了?”
瞧着卫怜似笑非笑的面容,陆清川摆了摆手,笑道:“没有那回事儿,我对那种事不感兴趣,只是好奇这些江湖轶闻罢了。”
卫怜坏笑一声:“没有最好,你若是敢有什么坏心思,小心师姑收拾你!”
“怎么又扯到师姑了?”陆清川不明所以,“明月楼和咱们有过节?”
“这倒不是两家之间的矛盾,”卫怜轻轻摇头,蛾眉也微微皱起“似乎只是师姑和明月楼这一代的主人有些过节,不过都是些私人恩怨,具体如何我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