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有些不解,“比如?”
“比如找一块烧得发烫的烙铁,放在主子的皮肉之上。”
那副将顿了好几秒,才颤颤巍巍地问道:“你说是要对主帅动用炮烙之刑?”
幕僚双手一摊,说得无比坦荡和理直气壮。
“不然我们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额……
躲在右相床底的左丘格难免是有些无语的。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这两个简直是两个小天才对右相展开的一次灾难行动。
他本以为副将虽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但至少会对幕僚的行为有所阻止。
谁知副将最终还是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绝了。
“那我去为主子寻找炮烙,你去找些炭火桶来吧。”
分工完成之后,他们就径直走出了营帐。
趁着这个机会,左丘格赶紧从床底下钻了出来,十分同情地看着右相。
他突然就觉得右相的面目没那么可恨了呢。
要他说,右相这纯属可怜啊,白白摊上了这么两个下属。
不过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只是先将唤神丹塞进了右相的嘴中。
可还没等他出去,那两个“天才”就回来了。
他没办法,只能暂时挂在了营帐的顶棚上立着。
那两人也不含糊,完全不在意周围的环境,只是将炮烙烧热之后,就直直地将烙铁放在了右相的肌肤之上。
“滋啦——”
烙铁与肌肤的接触,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连左丘格都心里一颤。
右相自然好不到哪去,拼命地动着自己的手指。
但那两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一心全在烙铁之上。
一下,两下,三下……六下。
足足六下啊,右相也不知道是太过疼痛还是唤神丹起了效果,从昏迷中睁开了双眼。
巨大的疼痛驱使着他有些恍惚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你们这……这是在做什么……?”
幕僚本来还举着烙铁,准备再来一次,但见到乍然醒来的右相时,还是下意识地将烙铁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主子,属下与副将这是在查看您的身体情况。”
“您已经足足昏迷了三日,这些时日发生了许多大事,还请您指示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不得不说,幕僚的话转移得很快,现在不便起身的右相只觉得自己身上疼痛,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疼痛的来源。
“发生了何事?”
“这……”幕僚不知该如何解释了,只得将求助的视线看向自己身旁的副将,期望着他能说出个绝佳的说辞。
可事实摆在他们眼前,他们还能说什么啊。
副将是个实诚人,几乎不带半点犹豫,就直接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自从主帅那日在城门昏迷不醒之后,我们下令大军后撤三十里。”
“眼下已经突然降起了大雨,我们的军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不明之人,大肆在军中散发宣传纸劝降将士。”
“到现在为止,军中大乱,不少将士们都已经逃出了军中,直奔城池而去。”
“我等不知该如何行事,所以特来请主帅指示。”
直到现在,右相才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好幕僚口中的“大事”和“指示”。
他愤愤地瞪着幕僚,一口气堵在喉间喘不上来。
“啊!啊啊啊——”
见到右相这样,左丘格是彻底看不下去了,干脆从顶棚上跳了下来。
左右他已经变换了容颜,右相是认不出他的。
“我说右相大人,也不瞒你说了,神女已经擒住了定安王及其同党,城池全在神女大人的控制之内。”
“她已经向陛下修书说明封地内的情况了。”
“至于那些逃出军中的大军也是进到了城中,转投到了神女的麾下,你就不用过多担心了。”
“不过你还是尽早也向陛下说明真实情况吧。”
左丘格说完这话就直接扬长而去。
他的话在右相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快给本官将纸笔拿来,本官要将这些发生的实情告诉陛下!”
但幕僚和副将面面相觑,谁也没动。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还是副将在一阵纠结和犹豫之中选择了坦白。
“主帅,在你昏迷的这三日,因为我们并不知道该如何向陛下汇报消息,所以就专门传回去了不少捷报。”
“所以要是将实情告诉陛下,只怕……”
后面的话他是半点都不敢说了。
告诉皇帝实情,那就相当于是他们自己亲自坐实了先前的捷报是欺君之罪。
但若是不告诉皇帝实情,那突然消失的大军和无法攻下的城池,以及阿茶传回去的消息,这些统统加在一起,皇帝会让他们死无全尸。
无论是哪种选择,对他们来说,都太艰难了。
他们完全无法做出选择。
右相的脑子本就还一片混沌,骤然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中的慌乱更是无以加复。
他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子啊唇边扬起了一个阴翳的笑容。
“神女不是说大雨之后就是洪水吗?”
“她对我们不仁不义,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通知我们在堤坝上安插的人手,让他们现在就毁坏堤坝,务必要保证大雨之后的洪水来得更加猛烈!”
神女不是一天幻想着自己是个救世主吗?
那自己就让她这个救世主做到极致!
自己就算回京要死,也必须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他就不信了,要是皇帝知道阿茶害得封地发了大洪水,还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的心中也有了如何给皇帝回话的主意。
“我们也给陛下写信,就说神女实为妖女,在封地大肆作乱,联合拓跋俊一起残害百姓。”
“我们的大军被她蒙蔽,先前的捷报都化为泡影,现在只求陛下派人狠狠惩治此等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