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走，我们回去吧，才发现都这么晚了。”

萧幂幂听到要回去，有些抗拒，她好不容易才逮到和方行单独相处的机会，恨不得两人聊到天亮。

“没事，落霞峰又没有宵禁，师兄陪我坐一会儿好吗？”

如果是几天前，方行一定会说，“不好，我要回去修炼。”

可今天，鬼使神差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好。”

萧幂幂眼睛一亮，就找了个地方便要坐下。

谁知立马就被方行拉住，两人去了数丈之外坐下。

刚才那个位置方行认得，正是那天晚上野鸳鸯的战场，也不知有没有人清理过。

二人坐定，萧幂幂一手托住下巴，侧头盯着方行问道：“师兄，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此时月亮完完整整挂在天上，仲夏夜的星星又十分繁多，如此近的距离，方行不止能闻到少女身上散发出的幽香，甚至能够看清她弯弯的睫毛。

可他哪有小时候呢？至少在这个世界没有。

想了想，方行也有些追忆起来，眼神看向远处，变得有些缥缈。

“我小时候，挺调皮的。”

“父亲和母亲是个普通百姓，生活不算富贵，可吃喝倒也不曾短我。”

“本来我并不省心。可十岁那年，父亲背井离乡外出赚钱，留下了我和母亲。”

“从那时起，我便慢慢懂事起来......”

随着方行的回忆，他缓缓向萧幂幂讲出了前世自己十四岁前的经历，只是把细节换成了这方世界的模样。

这些东西，他穿越来后，谁也不曾讲过。

师父师姐也一样。

他本以为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倾诉欲望。

可在这个夜晚，这个小山坡，这个少女身边，他忽然想说点什么。

想说说自己。

萧幂幂只是专注看着，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静静等方行讲完，她才柔声道：“方师兄，我说为什么有时会感到你在压抑自己，不像少年心性。”

“应该和你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系。”

方行好奇道：“我压抑自己，有吗？”

萧幂幂认真点点头，说道：“当然有。”

心中又暗自想到：“唯一一次不压抑，恐怕是为了我打架那次......”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感觉甜滋滋的，再放飞着想，连二人的孩子都已经出世，不由脸都有些红了起来。

所幸天黑看不到。

“萧师妹，也说说你吧，你入仙宗前是哪里人呢？”

萧幂幂的眼神本来明亮欣喜，听了这话有些暗淡下来。

沉默了下说道：“我小时候，爹娘都很惯着我，他们是江湖上的大侠。”

“四岁的时候，狗官带兵连夜抄了我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娘把我塞进了密道里，我爬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全是尸体了。”

“其中就有爹和娘。”

“我开始乞讨，可只一个月，就遇到了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