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中,遍地月光如水。
一辆马车太阳后才缓缓离开老槐村,琐碎事情太多,不得不连夜赶回。
马车上夏凤翔靠在车窗旁边,逐渐迈入夏日,夜里清风栩栩,夏凤翔将马车车帘挂在一侧挂钩上,靠着窗户,借着月光看手上那银手镯。
这镯子做工粗糙,而且年岁久了有些地方发黑。
这样的镯子,事实上在宫里倒是能从下等宫女们那儿见到,但但凡在宫里待久了的下等宫女,手上也不见得有这样的镯子。
夏凤翔身为女帝,自然无需多言,她那儿最差的镯子都要比这个好了千倍不止。
但眼下,夏凤翔借着月光看着手上镯子,“是要比其他镯子好看很多,对不对”
夏凤翔扭头看向马车里的猫猫。
猫猫愣了下,看了眼镯子后,点点头。
夏凤翔笑了下,也不摘下,就这样戴着,然后看着猫猫手边放着的那两包药,还有那张药方笑着问道:“真有用?”
猫猫认真点头:“有的,对男子而言有大用,是很大的补药。”
夏凤翔若有所思。
倒是猫猫马上说道:“但对皇后娘娘没用.”
夏凤翔愣了下,对男的有用,对苏长安没用?
疑惑看着猫猫的同时,不由咯咯笑出声,知道猫猫这丫头是个性子轴的,于是问道:“因为他是女的?”
猫猫看着夏凤翔,想了下后还是点头:“嗯,对。”
夏凤翔笑了笑后,看着猫猫说道:“随便你了,但是记得回去你再看着弄弄,就算对苏长安没用,但还是要给他喝。”
猫猫不敢违抗命令,于是点头。
夏凤翔看着猫猫笑了下,收回目光,但这收回之余看到了马车内放着的那些什么干辣椒等一大堆东西,而且马车外边还挂着两只山鸡。
全部是离开的时候,陶诠,老张头他们给让带上的。
推辞不好,也就只好收下。
太淳朴。
让一直处于尔虞我诈环境下的夏凤翔倒是一时有些不适应,还思考着空手来的,带这么多东西走有些不好意思。
从出生到现在,头一次夏凤翔有这样念头。
但想了想,也没什么,都自家人,何况好日子在后头。
看向窗外明月,夏凤翔又拿起银镯子看了看后开口:“如玉,慢点儿,苏长安还没来呢。”
前边驾车的燕如玉应了一声,车速慢了许多。
老槐村苏家老宅,也就是如今苏区家中。
苏区今日喝了不少,刚刚苏长安他们临走前,小小的有摆了一桌,在那上面喝的痛快,比白天席上喝的痛快。
苏不懂看着自己老爹咕咚咕咚喝水,丧着脸,人都快哭了,心里想着千万别记仇,要是那两位记仇,可咋办啊。
苏区瞅见自己儿子这模样,不由笑骂道:“今儿个那长安小子来了后,你就这模样,到底咋了你!”
苏不懂苦着脸:“爹啊,我.你.哎呦,你以后能不能别这样啊,尤其是对那个长安大.大哥他们”
苏区白了眼苏不懂:“都自家人,咋了!而且咱家住了人家这么好的房子,连地都是人家家里的,要不是有这些,你個臭小子能安心跑到城里做工?这些事儿都要做周全了,人要知道感恩。”
苏不懂马上说道:“不是说这个,主要是她们她.哎呀!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区看着苏不懂急了直跳的样子,皱起眉:“你到底想.”
当说到这儿,苏区表情不由一怔,当即看向院子那边。
但再回头的时候.
苏不懂倒吸口气:“爹”
只见苏不懂目光直勾勾房间暗处,叫了自己爹一声。
苏区现下也是感觉到了,回头看去的时候,整个人当场愣住了,嘴唇挪动,但太过惊讶没发出声。
苏长安笑着看向苏区:“苏叔。”
苏区瞳孔放大,一时间只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倒不是酒劲儿上来了,而是止境的气息。
哪怕如今一身气劲废了,可是对于止境的感知,苏区依旧能清楚感觉到。
眼下这苏家大侄子身上,就有让他窒息的止境大宗师的气息。
下意识的,苏区挡在了苏不懂身前。
可随之.
啪!
却是苏不懂来到自己老爹身前,直接就朝着苏长安跪了下来,更是磕头后求饶道:“大姐姐我知道您是好人,求求您了,放过我爹,他真的没恶意,就是想着回报您,让我们住了您家。”
苏区愣了下,大姐姐?
苏不懂回头,急的已经哭了:“爹,这位就是我说的在酒楼那儿一个人打了四名止境的女子。”
苏区倒吸口气,一脸骇然看向苏长安。
虽然成婚之后就退隐江湖,但一个人打四名止境什么样的存在,昔年在江湖也算有些名堂的苏区,却是十分清楚。
苏长安见状,哭笑不得,“我不对伱们做什么,我有事儿的。”
不过苏不懂哪里听得进去,就跪在地上:“姐姐,求你了,都是我爹的错,只求您别杀他,除了别杀他您怎么收拾他都行,就是收拾完他,您放过我跟我娘要是您不解气,那您就杀了我,求您放了我爹跟我娘,求您了”
苏长安听着这话,欲言又止,然后更加无奈。
苏区看了眼苏不懂,也不多说什么,而是看向苏长安:“我”
可才开口,苏区看到苏长安抬手,连忙就去护自己儿子。
但低头瞬间,只见苏不懂两眼一黑直接昏阙过去。
苏区见状,马上查看。
苏长安开口道:“苏叔,不懂没事儿,我是想着你应该不想让他知道你的事情,所以才让他暂且昏迷过去,而且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一个人知道是最好的。”
苏区看着确实不过是昏阙过去的儿子,抬眼一脸不可思议看向苏长安,欲言又止后,一脸恭敬:“前辈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
一名寻常止境都随便杀了他。
更别说是一名远超寻常止境的存在。
所以苏区不敢有丝毫不敬的意思,但心中依旧不可意思,因为苏长安不是一个寻常农家娃娃吗,怎么消失一年半快两年回来,成了止境了!难不成不是苏长安?
可不管怎么样,苏区当下看着苏长安,再无白天时候那眼神,而是已经带了敬畏。
苏长安看着苏区,上前将苏区扶起:“叔,该叫我啥叫就行,没那么规矩,而且我回来是真的有事儿麻烦你的,再来就是给你送药。”
苏区看向苏长安,目光更看向苏长安手上酒葫芦。
苏长安开口:“虽然不知道你这一身九品实力怎么没了,但这里边的药酒,你每天可以倒出来喝一小杯,别多了,一小杯就好,不能帮你恢复实力,但你身体里的暗伤,等时间久了倒是能给你养好了。”
苏区看着葫芦,又看向苏长安,依旧一脸懵逼。
苏长安想了下后说道:“你可以理解为我逃难后,掉下悬崖得到了武功秘籍跟一些个神秘女子,然后突然就实力暴增,练了一年多武学,然后稀里糊涂就有了现在这样实力。”
苏区依旧一脸懵的看着苏长安,完全听不懂!
主要是你练了一年多就有一个人打四个止境的实力了?
这话说出去,什么人能信!
苏长安扶起苏区坐在凳子上,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上边倒也没有特别的纹路,就只是一个狼头。
神策军的狼头。 苏长安说道:“如果村子里有什么事不好解决,你就拿着这牌子去刺史府,无论今后是不是杜大人在那儿,见着了这牌子都会摆平这边的事情。”
苏区看着这狼头,总觉得哪里见过,可想不起来,但看着苏长安:“你”
苏长安笑着说:“我就是苏家二小子,你嘴里那个身子很虚的娃娃,其他别多想,牌子给你是信得过你,陶叔他们肯定会害怕打搅我,所以宁可有什么事儿都忍着,也不会用,再来就是,叔你以前是九品的实力,眼界比陶叔他们宽,知道什么时候用牌子最好,所以托付给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