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是练出来的,初中就能喝。
“酒这个东西是情绪的放大器,高兴或难过的时候喝,都容易喝多,不喜不悲也喝不下去,所以,只有天生能喝的,和习惯喝得多的,我不爱喝酒,是属于天生的。”
楚楚捂嘴笑了笑。
傍晚的夏风吹着脸蛋,她深吸一口气,感觉神清气爽。
方圆余光偷瞄了一眼,侧成峰。
楚楚问:“前几天家里邮来了一些辣椒,我又做了几罐……你的吃完了吗?”
“前阵子住了几天院,还剩一小半吧。不是我夸你,你这手艺,啧啧,老干妈实在只是因为发迹早。”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楚楚实在是腼腆,经不得别人这么夸,但她今天就是很开心呀,甚至一蹦一跳起来,嘴里哼着悠扬的小调,她说:“你要是喜欢吃,过两天我再给你拿。”
方圆点点头。
肤白的少女酒后的脸颊会变成酡红色,不白或者不是少女都不行,那种红会流转在肌肤表层之下,会映衬着西边的晚霞,像宝石。
楚楚姑娘今天穿着卡通T恤,紧紧的牛仔裤,发梢随着摇晃的小脑瓜一颠一颠。
方圆说:“今天你大概喝了四瓶啤酒,看起来也没什么事,在家里经常喝吗?”
楚楚将身一转,弯弯的笑眼闪闪发亮:“是呀,妈妈在家会酿米酒,度数也不低呢。但是好喝,比啤酒甜,我们苗族人都会喝一些。”
嚯哟,苗妹纸?
“不得了,你这姓在苗族里带点神性呢。”
楚楚努努下巴,意为小骄傲。
方圆笑着说:“都说苗族姑娘火辣,你可不像呢。”
“谁说的?”姑娘倒退着一步步走,挥挥小拳头,故作泼辣模样:“我可厉害了呢,谁要是欺负我,我可是会打人的。”
利刃自戕,血溅七尺,一片猩红里命陨花季。
‘你们太欺负人了。’
方圆怎么都无法把眼前的俏姑娘和那个画面重合起来。
楚楚转回身子,继续在前面迈着轻巧的小跳步。
“你们男孩子喝酒真吓人,我看柯…他总是用力撞杯子,酒都洒出来了,一仰头,又要洒一些,多浪费呀,样子还吓人。我们在老家都不撞杯子,小口小口着喝。”
“啤酒不算酒,没啥滋味可品,喝的就是个气势。但你说的是个理由,撞洒了能少喝。还有……可能是为了公平吧。”
“公平?”楚楚回头,没懂。
“你想想看,喝酒的时候鼻子能闻酒香,眼睛能看酒色,嘴巴能品酒味,只有耳朵分享不到,所以还需要听个响。”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怎么可能公平呢。
于是,大家只是用这种方式找找平衡吧,干杯,杯满饮尽,总会有人洒有人满,其实也是不公平的。
他没说这些。
楚楚只是笑。
路上的车流不多,更没有鸣笛,一切都安安静静的。
两个人走了很远。
路过一棵垂杨,方圆折下细枝叼在嘴里:“明天就准备营业了,紧张吗?”
“如果我做不好,你会骂我吗?我最害怕别人骂我。”
“……”
“只要你想。”方圆认真地说:“就一定会做好的。”
楚楚摇头:“那我不紧张,我想努力做好。”
直到两个人都走不动,方圆才打车给楚楚送回去。
她的宿舍就在任逍遥网吧后面的一栋老居民楼,看起来比方圆家的那栋还要老旧一些。
进单元前,楚楚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问他:“我们苗女的特点可不只是泼辣热情,还有很重要的一个,你知道吗?”
方圆微笑点头:“抽烟只抽宣赫门。”
“嗯?”楚楚又听不懂了。
方圆摇摇头:“是什么呢?”
“现在不告诉你。”楚楚一笑,转头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