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蒙古高原是非常冷清的,人们最大的幸福就是在白天的时候到山坡的向阳面晒晒太阳。
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弘吉剌的牧民们才会像做贼似得从布袋当中拿出一些还泛着绿色的饲料喂马。
“这也是你弄出来的?”
呼兰抓了一把在手上嗅了嗅,青草特有的清香被保存的相当完好,摸上去湿润润得竟让他想起了春日的雨后。
“青贮饲料,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和我印象中的还有很大差别。”
帖木儿也抓起了一把看了看,青贮饲料制作过程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密封,密封不好容易滋生细菌。
至于原料,在大草原上割牧草就行了。
青贮饲料比新鲜饲料耐储存,营养成分强于干饲料,配合冬日牧场能够让更多的牛羊熬过漠北漫长的冬天,等到春季的到来。
“我们未来可以将这样的饲料推广,让所有草原人都用上这样的饲料。”
呼兰的眼睛仿佛在发光,她知道漠北的冬天对于牲畜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是现在还不行。”
帖木儿叹了口气。
“是啊,现在还不行……”
呼兰也有些气馁,她从看到饲料的第一眼就明白了。
这样的饲料,比起拥有冬日牧场的草原人来说,中原人更加需要。
他们缺少冬季的饲料,甚至需要用人吃的粮食拌上豆子去喂马,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养出一支骑兵来。
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这种饲料的制作方法,怕是中原的马匹数量会成倍的增长。
到那时候,拥有庞大人口和马匹,还未彻底磨灭祖宗血性的猛安谋克们,会带兵来大草原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
那样的情景,呼兰只是想一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
没有什么是经过共同苦难能够更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
在熬过了一个冬天之后,帖木儿发现自己又长高了不少。
如同那树林阴暗潮湿角落里的蘑菇,一夜之间就窜高了不少,他很欣喜地发现自己在变声。
十四岁变声,这放到现代已经是很晚了,可放在十二世纪末的漠北草原上却再正常不过。
忽略掉成天追在自己屁股后面嘲笑自己声音像一个耄耋老翁的小屁孩们,帖木儿对目前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