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子喝了药睡下,程娇娇被老太太罚跪在院子里二个时辰,一天不准吃饭。
惩罚看似不高,但就像杨氏所说:“咱初七没事了,还真能打死她是怎么的?你二叔那两个巴掌打的也不轻,她半边脸都肿起来了。又罚跪两个时辰,咱家院子里都是沙石地,她穿得又单薄,这膝盖跪下来怕也疼得厉害。”
还有五郎在旁边监督,曲氏就是想给她套个护膝之类的都不可能。
杨氏没跟儿女们说的是,程娇娇这么一作,加上之前她和曲氏学的作闹,老爷子和老太太肯定会厌弃她,再加上她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堂妹推下水,这名声肯定不会好了,以后的婚嫁都会受到影响。
程初七一点不同情她,这点惩罚和一个小女孩的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她只是没想到,老爷子被几句话就气倒了。
杨氏念叨了几句,想到这些年的苦楚和曲氏的性子,她正色告诫几个儿女:“这件事,娇娇受了罚,就算过去了。再有不满也给我憋在心里。想想那些年,若没有家里人全力供养你爹读书,你爹哪里还能坚持这么多年,你婶婶再有不是,她也是这家里的一份子,家里如今这样你爹本就心里有愧……”
若几个孩子再有不满挂在脸上,别说曲氏,就是其他人也会有些想法。
她杂七杂八的说了几句,见几个孩子都恭敬应下,就摸了摸初七的头,“你好好的歇一歇,娘出去看看!”
“初一去帮你三婶四婶做饭,你们两个去念书。”
把人都打发出去,杨氏没立时动身,而是摸了摸她的头问:“之前你说的那些话,是谁教你的?”
云宗还小,不可能说出那些话,那就只能是初一和云辉了。
初七一脸懵懂,“哪些话?噢,你说那些啊?”她摇着头:“没人教啊,我就是把那天三姐说的话又学了一遍。怎么了娘?我说的不对吗?我不该给三姐求情吗?”
杨氏哑然,你那是求情吗?那分明是火上烧油。
她张了张嘴,想要教导女儿几句,可那些年曲氏的刻薄,程娇娇一个晚辈却敢对长辈的不敬,女儿落水差点没命……一幕幕让她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算了,以后再说吧!
转眼间屋子里只剩下程初七。
她也知道之前有些冒进了,还好原主小初七就是个倔孩子,杨氏没怀疑是女儿换了个芯子。
她松了口气,这才有空四处打量着这个屋子,和印象中彼此印证着。
她们大房住的房间分内外两间,内间是爹娘住的,除了靠北一铺炕外,西侧靠墙是个不大的书架,上面摆放着些书册,而书架前面和南窗下则摆放着大小两个书案,上面略有些凌乱的放着些书和笔墨纸砚,正中间翻开的书页显示着主人刚刚看到此处。
炕梢处有一个雕花长炕柜,上面整齐的撂着被褥。
而外间则有内间的两个大,简陋的书架一侧靠着炕摆放,留出一米的过道,将房间简单的分隔成了两个。
同样北面一铺大炕,则用两个四角包着铜的古朴花纹大木箱做了隔断,炕沿上又挂了粗布帘子,简单的将炕隔成两个睡觉的空间,里侧住着她和姐姐初一,外侧住的则是哥哥程云辉和弟弟程云宗。
屋子的东南角和西南角各放着一个雕花立柜,外侧的窗前是简陋漆了些清油的宽大长桌,若两侧都挤着些坐能坐七八个孩子,看来就是家里孩子们读书写字的地方了。
这个家是耕读人家,大房处处透着股书香气息。
程初七觉得自己的穿越跟那些穿到贫寒人家相比,还是有个良好的开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