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懵了啊。
他全然没有预料到,自己为大秦的苦心奏议,竟然丝毫不被始皇帝重视。
甚至此后就被晾在一边,等到朝会结束,也没个结果。
这算是什么情况?
随着他疑惑呢喃,身边的王贲和蒙恬,却流露出复杂神色。
两人均是将门之后,又是朝中名将,今日听过扶苏的所谓仁德言论,只觉心里不是滋味,突然间不知如何出声劝解。
他们实在有些难以理解,一直看重的扶苏公子,贵为大秦皇室长子,为何会替六国余孽求情?
即便公子性情宽厚,今日是不是宽仁得有些过分了啊?
几人悄声对望,轻叹长气接连做礼。
“公子,我等先行告退了。”
微妙的态度变化,让扶苏愈发心生疑惑。
就在他们将要分别之际,一名内侍传来始皇帝令。
“传陛下口谕。”
“安武侯王贲,于阿旁宫候驾!”
闻声,王贲即刻应命做礼而去,扶苏和蒙恬等人面露异色,对视一眼也接连走出了皇城。
阿旁宫。
雕楼林立,琉璃满目。
即便如今尚未修建完成,华丽也远超大秦皇宫的其余殿宇。
始皇静立于高楼之,负手俯瞰着种种华美之景思绪翻飞。
这阿旁宫是他为生平最爱嫔妃所建,借以寄托那份不便流露于人前的思念。
偶尔心烦意乱之时,便前来此处平静心神。
今日。
听闻过扶苏的浅薄谏言,始皇帝极度失望。
他愈发忧虑的大秦将来。
即便他发现了增加寿元的方法,却依旧苦于难找到合格的后世之君,心情变得愈发复杂起来。
扶苏身为大秦长子,身具他的血脉,也是目前最有才华的皇子,怎么会偏偏这般迂腐怯懦?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究竟,要如何才能这种迂腐怯懦的性情?
沉吟良久,始皇的神色愈发深沉。
直到王贲奉命前来,恭立一旁双手做礼。
“臣,参见陛下!”
闻声,始皇并未回眸,只是沉声问话出言。
“王贲,近来你似乎和扶苏甚为亲近?”
听起来随意的轻声一言,却如泰山压顶!
王贲吓得脸色大变,做礼躬身更低几分!
“陛下明鉴!”
“臣妹已与长公子成婚,臣与长公子偶尔亲近,只是亲缘所致,绝无其他!”
王贲固然是军神之子,曾经率军荡平五国,威名远扬天下,在朝堂的分量举足轻重,但在始皇面前,依旧时刻谨小慎微!
始皇看似随意的问话,可大可小。
朝臣与皇子亲近,弄不好便是谋逆之嫌的大罪!
面对如此问话,王贲就算有一万个脑袋,也不敢有丝毫托大,整个天下,无人敢在始皇面前造次!
紧张进言过后,王贲忐忑静候再不敢出一声。
短短几息。
他只觉压力如山,背后竟是渗出了冷汗,帝皇之威的可怕,让这位征战一生的名将,也难以承受!
始皇却是神色平和,依旧负手远望着华美之景,淡淡出声。
“无妨。”
“你一族世代效忠大秦,朕自然心中有数。朕只是想问问你,如何看待扶苏今日之言?”
“他与你亲近有加,为何毫无血性,反倒被六国余孽蛊惑?”
此言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