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穿着一身月白深衣,玉冠下隽美的容貌让园中的花儿都失了颜色,嘴角噙着浅浅笑意,摇着一把玉骨扇缓缓走来。
右相也愣了一瞬,他以为这位爷今日肯定是不会来了,所以毫无心理准备,现如今人就站在了这儿,他片刻都不敢怠慢,连忙迎了上去:“王爷能来属实是相府之幸!”
周瑾川收起扇子,笑道:
“都起来罢,你们这样倒显得本王哗众取宠了。右相亦不必多礼,今日老夫人寿辰,皇兄日理万机无法脱身,贵妃嫂嫂又怀有身孕不宜走动,便让本王来走一遭,皇兄有命,本王这个当弟弟的自然得领命,这是本王的一点薄礼,还望老夫人莫要嫌弃!”
随后他朝身后扬了扬手,便有侍卫捧着一个精美的檀木盒子上前来。
周瑾川接过来,走到白老夫人面前:“老夫人,这是本王前些日子下江南时偶遇云泽神医,从他手上得来的参生丸,据他所说此药丸是他近些日子才研制出来的新丸,对身子亏损之人有大功效,今日本王便借花献佛,祝老夫人今后福与此江无尽,寿与此江俱远!”
“哎哟!好好好!”
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更甚。
江幼宜见着周瑾川,下意识就想躲起来,她藏在齐泠身后偷偷打量周瑾川,脸上露出了些许迷茫。
男人生得俊美,那双多情的凤眼里水光潋滟,嘴角从来时便一直噙着笑,谁看了不得夸一句温润如玉?
实在不怪她,面前笑意吟吟的男子与外人口中的脾气古怪实在是大相庭径,端的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怎的后面当了摄政王以后就成了“恶名昭著、闻风丧胆”了?
只一瞬,她便想通了。
是了,上一世周瑾川的摄政王之位是皇帝病了之后才封的,现如今的周瑾川不过是闲散王爷一个,作为皇帝的弟弟,他自然得装出一副无心朝堂闲云散鹤的模样,若是太过野心勃勃,他还能有命活到现在?
经历过上一世的背刺,江幼宜现在看见外男都觉得他们像是戴着面具的老狐狸,表现出来的往往与内里想的不一样,心机比女人可要深多了!
特别是长得好看的男人更甚!
自觉看透周瑾川真面目的江幼宜,不由撇了撇嘴,将视线从他身上移了开来,拈了一块精致的糕点就往嘴里送。
只是少女不知道,她打量的视线过于灼热,感知敏锐的男人早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移开视线的同时,也错过了男人嘴角那抹玩味。
“王爷?”
右相在一旁说话,见周瑾川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笑意,不由疑问。
“无事,本王只是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雀儿。”
午时正,寿宴正式开始。
老夫人和右相、曜王等几人坐在正对着湖心亭的敞轩前,宾客们则左右分席而坐。
管弦丝竹,唱戏舞狮,流水席面,排场颇为盛大。
江幼宜坐着有些累,几道席面吃下来更是觉得腹中饱胀,她与顾氏耳语了几句,随后便寻了个丫鬟带她去更衣。
更完衣出来,江幼宜挥手屏退了丫鬟,独自一人在相府这偌大的花园里闲逛了起来。
穿过假山,远离了花园,丝竹之音抛在身后,走在小道上,江幼宜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就近找了个凉亭斜靠了下来,席间的果酒甜腻,她贪嘴多喝了两杯,此刻穿堂风一吹,脑子渐渐晕乎了起来。
她眯着眼翻了个身,双手一张,仰躺在那美人靠上。
若有人现在经过,定能看见她除了脸颊,修长的脖颈也染上了些许醺红。
“江三姑娘这幅姿态,莫不是想勾引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