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剑还练个什么劲儿?”
逐鹿山观战的吴家当代剑冠,低头瞥了眼手中青锋,满面羞愧。
方才一幕幕,直把个吴陆鼎看得道心崩溃。
翠花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公子又又何必望峰而息心,窥谷而忘返?!”
“只要坚守本心,不断砥砺剑道,自有花开见明月的一日。”
徐渭熊先是娥眉紧皱,转而喜心头。
谢长欢没有败给老剑神,对她来说只有稍纵即逝的遗憾。
经此一战,谢大教主以后还不得鼻孔朝天?
但以天象境战平一位陆地神仙,还是大名鼎鼎的李纯罡。
二郡主打心眼儿里为他高兴!
凑到北凉王面前后,她幸灾乐祸道:“大柱国,这下如意算盘落空了吧?”
“想以后女婿多为北凉出力,还不得指着我这个女儿?”
徐晓撇撇嘴:“切,那是人家老前辈让着他,瞧把你得意的!”
对北凉王来说,女婿毕竟还隔着一层。
想要逐鹿山为北凉所用,必得有拿捏谢长欢之物。
本想着请来李纯罡这尊大佛,让这小子心有忌惮和畏惧之心。
哎,看来还是棋差一着呐!
半天没反应过来的黄蓉,冲着阿爹诺诺问了一句。
“战平了?”
黄药师一乐:“傻闺女,战平了不好吗?”
“对呀,欢哥哥以天象修为与陆地神仙平分秋色,不就是赢了吗?”
“也不尽然,李纯罡毕竟是成名多年的剑仙人物,真要拼尽全力,你这夫婿可危险喽!”
此刻,开怀大笑的羊皮裘老头,一只手拉着比剑的年轻人,快步朝大殿走去。
像是之前那场架没发生过也一样。
在他看来,残生还能遇见谢长欢这么个怪胎,比什么都强!
“小子,今夜定要陪老夫痛饮三百杯,不醉不归……”
谢教主向来豪情满怀,打架不怕,喝酒更不怕。
老头人不错,值得一交!
再次开席后,气氛已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北凉王亲自举杯来至黄药师面前,笑意浓浓。
“来,好歹亲家一场,咱两个老泰山喝一盅。”
黄老邪是读书人,最看不的,就是徐蛮子这种兵痞。
但今夜心情大好的这位怪人,难得抛开成见与人屠推杯换盏。
席间,喝得醉汹汹的谢长欢,嗷的一嗓子,就是一首十八摸。
李纯罡也不遑多让,嗓门比他还大。
没个正形的一老一少,顿时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今朝有酒今朝醉,快意人生本当如此。
策马扬鞭醉沉沙,放歌纵酒走天涯?……
兴致浓时,老剑神又是谓然一叹,满面伤感。
“老夫年轻时鲜衣怒马,仗剑江湖,只知但凡有物阻拦,一剑开道,却忘了剑之初衷。”
“同时,也弄丢了她……”
谢长欢自然知道,李纯罡口中的“她”,便是一生的遗憾,酆都绿袍儿。
想起他二人那段往事,连人屠徐晓也不禁唏嘘感叹。
谢教主拍了拍老剑神的肩头:“世间万物,唯情不死……”
“而情之所钟者,不惧生,不惧死,不惧分离,老李,绿袍儿其实一直活着,只是换了个方式存在罢了!”
一席话,说得独臂老人热泪盈眶,心潮翻涌。
恍惚间,那道舞剑的曼妙身影,就在眼前。
青衫绿袍,风华绝代。
忽地,脑海中又浮现出绿袍儿的一句话。
“天不生你李纯罡,很无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