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至东都,我需尽快将张重明的尸身收入冰棺,再传书请旨,将他风光大葬,了却此事。”
张朗看着软倒在车座上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也不想与一具尸体坐在同一辆马车上,然小心无大错,他必须盯着张夕。
“张大人!”
一道火急火燎的声音忽然从马车外传来。
“何事?”
张朗顿时皱眉。
“末将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车队后方来人,疑是内廷……”
马车外的将军话音未落,惊呼声忽然此起彼伏!战马嘶鸣连连。
“嘶!”
张朗面色大变!他连忙抓住马车的窗沿,一道剧烈的震感令他险些从车座上滑落。
“李将军!莫管来者何人,你且先稳住人马!此乃地龙翻身,战马若是受惊乱奔,死伤难免,你我如何与陛下交代?”
他满脸懊恼地骂了一句,早闻东都临海,多有地震,却不想这就遇到了,晦气!
“不好,这地动愈演愈烈!马车恐怕承受不住……”
张朗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起身将不省人事张夕托在背上,欲纵身跃出马车。
“哼!”
张夕陡然睁开了双眸,他面露厉色!毫不犹豫地抬起双手缠在了张朗的脖子上,悍然发力,直要将他绞杀。
“你没死?”
张朗骇然!他面红耳赤地梗直了颈椎,而后通体泛红,热浪翻涌,吐息间隐有火光。
‘我记得他的异象似乎是洪炉?’
张夕只感觉抱住了一个火炉,他与张朗身体接触之处被瞬间灼伤!肉香涌动。
“张重明!为兄可是以武道达到了三重憬悟之境,你休得放肆。”
张朗已是怒火中烧,他抬手握住了锁在脖颈上的这双不算粗壮的手臂,张夕原本白净细嫩的肌肤霎时红透。
‘不可力敌……’
张夕体会着腕上传来的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道,当即抽手,不顾烧灼与发出碎裂声的手臂,猛然挣脱了他的手掌,退回了车座上。
“嗯?”
张朗目光凝重地看着退开的张夕,他双臂上的烧伤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白皙重现。
“你竟然觉醒了异象!”
他满脸惊骇,一时看不透张夕的异象,这等自愈能力太过恐怖,如同逆流时光!不可思议。
“我道五幽酒为何对你无用!原来如此,你的异象是枯木逢春?亦或是传说中的补天?可惜……”
他震惊后又面露冷色,似是惋惜地摇了下头,妒羡地道。
“若非你们父子自绝于陛下,我必与你一同振兴张家,奈何君要臣死……”
张朗杀机毕露地望着张夕。
“你要违抗天意吗?”
张夕坦然自若地与他对视,他可以感觉到体内源源不断地迸发而出的生命之力,这是渡劫中的“渡”!
“今日杀你,来日诛赵珩,让你们主仆二人于阴曹地府团聚。”
他不徐不疾地反唇相讥。
“大逆不道!”
张朗顿时暴跳如雷!
“你这无君无父之辈!竟敢口出狂言,我必杀你而后快。”
他腾身向张夕袭去,正此时,一股剧烈的震感传来!奔马嘶鸣,二人所乘的马车在车轮滚落后轰然解体!
‘三重憬悟是个什么境界?’
张夕不敢与杀来的张朗正面为战,他趁着马车在地动中崩溃,抱头蜷身地从车窗滚了出去。
他以背抵地,于颤动的石路上滑出好一段距离,只觉背部一片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