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姜彻忽地板起面孔,一张明艳动人的狐媚儿脸蛋显出了端肃之色,竟是拿出了为人师长的威严庄重。
“我非是关心张夕死活,他乃是教主看重的人,而我们此行是为了让他拜入圣教,他若是死在此地未免可惜,你明白吗?”
祝景纯茫然不解,她之前分明看到师尊见张夕受伤时连眼睛都红了,几欲落泪,是她看错了吗?长辈总不会和她嘴硬的吧……
“好了。”
姜彻俨乎其然的说道。
“你方才注意到了吗?司礼监的陈礼带来的并非圣旨,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懿旨!大启国未有太后在位,当今有权降下此旨的唯有那位厉皇后。”
祝景纯若有所思。
“天下各国皆有内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司礼监奉懿旨行事,莫非皇后已经掌控了内廷?”
姜彻凝眸颔首。
“教主先前在信中明示了大启有难,让我们直接劫走张夕,如今来看,当是显武帝北伐遇险,以致大权旁落。”
圣女大人眨巴着大眼睛。
“师尊认为厉皇后为什么要召张夕回京?流言称慎勇郡王是弘文帝的血脉,那张夕与赵珩就是堂兄弟,他岂不是有可能当皇帝?”
姜彻不假思索地摇头。
“张夕其父尚无皇子的名分,名不正则言不顺,传言不能服众。显武帝果真驾崩,他的堂叔襄郡王将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
祝景纯歪了下小脑袋。
“我们现在怎么办?”
姜彻眸光闪烁,她凝神遥望那护送张夕远去的兵马,最后说道。
“进京!”
……
“吱——”
一声蝉鸣唤醒了五月的禹京城,高耸的城墙在炎阳的照映下金碧辉煌,一条直通北城门的平坦开阔的官道上骤起尘烟,忽见一支千人大军疾驰而来,风风火火。
“京城似已戒严?”
张夕掀起马车的帘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巍峨城墙遥遥在望。
丽日凌空,碧穹如洗,辰时的禹京城应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然而他看到的却是城门紧闭,女墙上的士卒如临大敌,一片肃杀。
他踏上回京之路已十日有余,然而一路走来,他竟没有丝毫接触外界信息的机会。陈礼虽对他笑脸相迎,但从不与他私下会见,他纵是有心攀交,亦无时机可乘。
“皇后为何令我回京,显武帝是生是死,我今后又当何去何从……”
张夕心潮难平。
“张公子。”
他方垂下车帘,一道愈来愈近的马蹄声从车外传来,陈公公那尖锐阴柔的嗓音响起。
“我们已至禹京城外,入城之后,你会被送往镇抚司衙门,届时且正身清心,静待上谕。”
陈礼公事公办的道,他言语之中并未透露任何多余信息,滴水不漏。
“多谢公公提点。”
马车飞驰。
张夕神色自若地端坐车中。
他不知道禹京城内已有数道目光向他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