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60，两位一共120，请先结账。”收银员说。

许冉冉小心地用两指指尖捏住李莫言的衣袖，悄悄地拽了拽。

“我们还是去吃别的吧……”她扭动着身子，显得有些不安。

其实这家在烤肉自助里已经算便宜了……李莫言终究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转而歪了歪头，说道：

“不是约好了吗？”

“那……我、我会还你饭钱的。”许冉冉愣了一瞬，结结巴巴地说。

李莫言在许冉冉肩上轻拍两下以表安慰。

“别这么见外，”他说，“出来玩图个开心，钱财这类俗事等着再说，免得影响心情。”

然后他抬起头来，问收银员：“我记得学生可以打八折来着？”

“学生证。”收银员公事公办地伸出一只手。

“呃，没带。”李莫言尴尬地挠了挠脸。这趟逃亡本就是临时起意，他哪里会带什么学生证。

“那就不行。”收银员冷漠回绝。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变通！”领他们来的服务生看不下去了，凑到收银员耳边低语了两句。

尽管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话语还是隐隐约约传进了李莫言的耳朵。

“看他们身上穿的校服你还不明白咋回事吗？高中生翘课跟女友约会呗。你别跟我说你当年没干过这事……”

李莫言的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不怪他们过度脑补，这事着实是跟谁也说不清。

他暗自瞟了一眼许冉冉，见对方神色如常，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听见。

服务生说完了悄悄话，直起身子对两人说：

“没事没事，瞧这校服还看不出你们是学生吗？这折给你们打了！”

“120×0.8=96，给你们算90，剩下六块从我账上出。”

“谢谢。”李莫言感激地说，掏出手机付了款。

服务生又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对着李莫言耳朵吹气：

“这六块算我给你们的份子钱，跟女朋友吃得开心哈。”

他朝着李莫言挤眉弄眼。

李莫言也懒得解释了，只咬牙切齿地掷下一句“非常感谢”。

许冉冉有点好奇地望过来，好像想问问服务生对他说了什么，又没敢问出口。

两人在靠窗的一处空位坐下，李莫言把更软的卡座让给许冉冉，自己则坐在木椅子上。

“把东西放下，我们去挑点吃的吧？放心，不会有人拿的。”李莫言说。

许冉冉点点头，于是二人起身离开座位。

李莫言目标明确，领着许冉冉直奔肉类区，一边向她分享自己吃自助餐的经验。

“你知道吗，吃自助餐的时候，最忌讳摄入过多主食。那些看起来很诱人的炒饭和汉堡薯条，其实全是陷阱。商家企图用这些廉价的食物填饱你的肚子，让你吃不进烤肉，从而牟取暴利。”

“而且最重要的是，烤肉店里卖的主食一点也不好吃，想吃炒饭的话还是路边摊的最棒。”

“所以我们千万不能上他的当，一进门，先把最贵的食物收入囊中。产生一种‘自己赚了’的感觉后，这顿饭也会吃得开心。”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才说过“不提钱财这类俗事”。

许冉冉闻言，若有所思地晃了晃脑袋，一副深有所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