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论如何说服

凡妮莎正要扬起遥控器砸到那怎么也砸不中的蜘蛛女孩儿头上时，听到她这句话，反倒冷静了下来——

蜘蛛女是“谋害”她丈夫的凶手，这没错，但她更给媒体们留下了震撼性的消息——那消息甚至开始让凡妮莎思考起自己这看似幸福，但临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连嫁了个什么人都不知道的婚姻。

于是，贵太太阴沉着脸平静下来，她像是在和格温傲娇一般，轻轻地哼了一声气，然后才说：“那……你有什么要说的？”

少女湛蓝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面前的贵妇人，她突然油然而生出一种“无知也是幸福”的荒谬感，这让她甚至想到了自己。

……遇到雷蒙德·徐之前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远没有这么重的负担，就算蜘蛛女也只不过是一个帮警察解决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打手”，她在判断正义对错的这方面几乎不需要脑子，只需要动脑子打败那些超级反派。

她所面对的道德拷问不过是彼得·帕克死在自己怀里怎么办，是谁让彼得·帕克变成了那副样子……又或者进行校园凶杀案的黑人枪手该不该被交给警察，贩卖违禁药品的威尔逊·菲斯克要怎样才能被惩罚。

这些问题很适合拍漫画、拍电影，很适合编造成一个个让读者的感官受到刺激的故事，故事的结尾总是好人经历千辛万苦打败了坏人。

但现在格温·斯黛西离那种生活已愈来愈远了。

凡妮莎和自己以前一样，虽然她年龄大不少，甚至还有个孩子，但一直被金并保护得很好的她甚至还觉得自己的丈夫是个慈善家，他满身的腱子肉是健身房锻炼出来的……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您……”格温低下了头，金发少女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金并的事情，要说起来太多也太复杂，更何况，无论是出于保护雷蒙德的计划还是出于保护凡妮莎自己，格温也不愿意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她。

“我说的事情，我都有证据。”格温简短地向凡妮莎说道，“我今天来的目的，是让你离开这座城市。”

凡妮莎直愣愣地蹬着蜘蛛女——面罩上的两只大眼睛，她听着格温的话，然后平静地下达决断：“我不会离开我的丈夫，也不会离开我的家，除非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而且，即使他犯了罪，我也要亲眼看着他上法庭，我是他的妻子，我们必须一起承担一切！”

“女士！”格温的声音凝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不会让您更好受……我说过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格温的每个字都如同大锤一般敲击在凡妮莎的心房上，她至今都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会是纽约市所有地下交易的幕后黑手，会残害过无数的退伍军人、消防员、伤残警察和公职人员……

在她心里，威尔逊·菲斯克一直都是个对家庭忠诚、对社区友善、对纽约有责任心的完美丈夫。

“证据呢？！”凡妮莎并不打算就这样相信格温——毕竟丈夫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很多年……而蜘蛛女……

好吧，凡妮莎自己是蜘蛛女的“粉丝”，生性善良的她一直很喜欢这个为城市的安全做着默默努力的小女孩儿，但当偶像走进现实而且告诉伱，你的家庭建立在谎言之上的时候，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格温看着凡妮莎的眼睛，良久后叹了口气，紧接着，蜘蛛女思索了一下，决定自己也编造一个谎言：

“威尔逊·菲斯克现在正身处旋涡之中，他本人很有本事，而且有高强的保镖在他身边护卫，倒是不用担心。”

格温发现自己编谎话的功夫也是见长，三下五除二就编了一个相当可信的背景故事——这大概也是来自雷蒙德潜移默化的影响了。

格温的话没说完，但真正高明的谎言恰恰不需要把谎言的那部分说出来，她巧妙地引导凡妮莎太太把她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是说……”凡妮莎用震惊的眸子看着格温，“他们会对我和理查德下手？”

格温闭上眼睛——面罩上的那副大眼睛也眯了起来，她重重地点了点头：“那些争权夺利的人可能最后并不能把威尔逊·菲斯克怎么样……但，替他承担代价的，有可能就是你了。”

听见这话，凡妮莎的脸上阴晴不定了好久，最终，女人叹了口气：“我确实不能让理查德跟着我冒险，可是……”

一个“可是”，又把格温刚刚放下的心悬了起来——只见凡妮莎上前两步，毫无惧色地盯住蜘蛛女的眼睛：“那些争权夺利的人，也包括你吗？”

“我……”格温刻意提高了自己的声音，似乎这会让自己显得更有说服力一般，她给自己壮了一口气，然后把单薄的胸膛挺了起来，攥紧了拳头，粗声粗气地说：“蜘蛛女对这种事情不会有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