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焘一看便知王文有说不出的苦衷,也不想逼迫的太紧,就没有再问下去。
“此人的鬼魂还有用处,先不要送往阎殿。”宋焘吩咐道。说罢他便与章学政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先离开。
章学政非常配合的跟着宋焘离去。
“怎么不继续审问?我觉得再给他点压力就能问出个缘由。”章学政疑惑的问道。
宋焘转过身来,用手指作出一个“嘘”的动作,意思是等回到阳间再说。
两人走出城隍庙,宋焘才小生道出原因,“我怀疑他在城隍阴司官邸有所畏惧,不敢说实话。我知道一个地方,也许能帮找到一些线索。”
宋焘所说的地方,便是济南府的轩雨阁。那日他与吴靖资闲谈,得知鸦头的母亲已经带着鸦头转投了轩雨阁,成为接替夏雨荷的头牌姑娘。
这就是她的母亲精明之处,只是让自家女儿挂名,随时可以离开。这次鸦头被宋焘点为候补花魁,名气大涨。她便立刻解除了与东昌府缀锦楼的合约,转投轩雨阁。
很快,宋焘二人便来到了轩雨阁。宋焘不想节外生枝,便直接找上了吴靖资,通过他的安排见到了鸦头姑娘。
鸦头骤闻王文惨死,直接晕厥了过去。宋焘出手之后,才让她慢慢转醒过来。
“我苦命的王郎,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让我以后可怎么办呐。”鸦头泪如雨下,伤心欲绝。
宋焘让人扶她起来,“你先别急着哭。我已经见到王文的鬼魂。但他似乎有难言之隐,不愿意说出真相。不知道姑娘最近可与他有联系?”
鸦头这才停止了哭泣,擦一擦眼泪,慢慢说道,“我与王郎最后一次相见,便是花魁大赛那天晚上。他说让我等他这次乡试中举,他就想办法为我赎身。没曾想那次见面,竟然成了最后一面。”说着鸦头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宋焘理了一下思路,似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两人见面也只是互诉衷肠,约定终身,并没有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时候轩雨阁的老板吴靖资插了一句,“鸦头姑娘来我这里驻场,她自己的意思是卖艺不卖身。可她的母亲却一直逼着她接客,这几日有几位富商大户点名要鸦头,都被我给挡了回去。”
吴靖资这个人,还是非常精明的,不想鸦头的母亲那般鼠目寸光。他非常清楚鸦头的价值和市场,一旦被那些铜臭商人玷污,她很快就会沦为普通的青楼女。
如果按照他的打算,定然能把鸦头包装成名震青州的名妓,那才是长盛不衰的摇钱树。
吴靖资的话立刻引起了宋焘的主意,他敏锐的察觉到鸦头身体的微颤,便仔细打量了她一下,发现鸦头的手腕处还有瘀伤。
“鸦头姑娘,这几日是不是又被母亲毒打了一顿?”宋焘的目光如炬,盯着鸦头。
吴靖资一听,顿时脸色大变,便伸手去抓鸦头的胳膊,拉开衣衫一看,仅胳膊上都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非常瘆人,更不用说没有掀开的后背。
“真是恶毒的女人,为了逼迫自己的女儿竟然下此毒手。”吴靖资气的直跳脚,没想到那个贪财的老妇竟然狠心至此。
章学政也看不下去便要来纸笔写了一副叫做“早占勿药”的字帖,对着鸦头施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