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洛神欲言又止，她想劝朱大常不要自爆短处，但话到嘴边又意识到老祖这么做应该是大有深意。

哪吒也是欲言又止，但最后只说了句：“好，我想办法不着痕迹的让他们知道。”

“对了，令堂如何称呼？我想在陈塘关故地，为令堂建祠设庙祭祀，她虽已魂飞魄散，但若长年受百姓香火供奉，或许还能重聚散落天地间的念头，说不定有一日你们母子还能相见。”忽然朱大常话锋一转，不再谈论西行之事，而是主动要为殷夫人立庙。

长年受百姓香火供奉重聚念头，这个到底可不可行朱大常也不能肯定，但从西门豹和妇好身上来看，被国家官方册封，并得到百姓祭祀的神，确实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至少上次西门豹和妇好就是因此挣脱了地藏镇压，另外这些有城隍神位的英灵，他们的恢复速度也确实比其他暂时没有神位的英灵快上许多。

但让朱大常不确定偏偏就是三皇庙，虽然历朝历代三皇庙不一定都是国家祭祀，但被国家祭祀的时候也不少，如果三皇尚存真灵未灭，怎么也会知道被百姓供奉，甚至能轻易人前显圣，但偏偏从未有过这样的记载。

哪吒很难得的一脸郑重表情，他恭敬的对朱大常一拜后才说道：“我娘姓殷，名素知，当年天庭为了完全掌控人族，实行了一场封神计划，就是让大量人族身死，而后真灵被天庭册封，这样一来管理人族的看似还是人族，就让人族不至于抗拒天庭，并且从那以后人族的领袖只能称天子。”

除了第一句话是哪吒在介绍自己母亲，剩下的却是在介绍商周交替的背景。

不过这对朱大常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了，十八层地狱被他捣毁，救出的那些英灵中也有殷商末期的，从他们口中朱大常已经知道了那个时代发生的事。

殷商是人族历史上最后一个独立的时代，之所以被称之为独立，是因为他们不敬天地不拜鬼神，唯一的崇拜就是祖先崇拜。

但殷商之后，祖先崇拜被逐渐淡化，天庭和神仙的地位不断拔高，人族本质上已经成为被豢养的生灵。

因为能不能风调雨顺，江河发不发大水，粮食能不能有好收成，一切都是天庭说了算。

如果不是朱大常醒来，即便大唐也依然没有摆脱这种被统治的境地，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开始改变了。

“素知夫人是殷商皇族？难道她是被天庭杀死的？”朱大常本不想谈论这些，但哪吒都投诚了，他还是决定多了解一下。

“她殉国了，那一次殉国的人还有很多，但这仇还得算到天庭头上，所以这么多年来我表面温顺，暗地里却恨不得天庭早些覆灭。”哪吒看起来情绪很低落，素知夫人的死是他心底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自杀殉国，听到这样的回答，朱大常也肃然起敬，那个时代确实不止素之夫人一人自杀殉国，最广为人知的还有伯夷叔齐饿死首阳山。

“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多年前我还心有不甘，曾悄悄找过几位死后被封为天神的殷商重臣，但是我发现他们好像都变了，为了不暴露自己后来我便不与他们联系，但我一直有观察他们，我怀疑他们已经不是以前的人了......”忽然哪吒想起了一个他一直隐藏心底的秘密。

这个秘密对朱大常来说也感觉有些震撼，一场巨大的阴谋好像正在展开他的冰山一角。

“我知道了，此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以免打草惊蛇。”朱大常叮嘱哪吒不要去刻意调查此事，他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寻常。

片刻后哪吒就离开了国师府，绕了一大圈才回到天庭。

等哪吒走后，朱大常让洛神写了一封敕命，在卫阳给殷素知建祠立庙，这卫阳就是曾经陈塘关所在的地方，如今早已没了陈塘关，只多了一座临海的城池卫阳。

现在大唐基本上形成了朝廷与国师府双重领导的局面，但朱大常几乎不插手朝政，只是将册封神位的权利留在了国师府。

而时至今日，朱大常也没有以人祖自居，即便那些相信他是远古华夏部落祖先的人，他也只让称呼自己为国师，唯一的例外就只有洛神了。

因为洛神是伏羲的后裔，朱大常是真的将她看出自己的后辈。

朱大常曾对洛神解释过，国师是他的职务，是因为他为族人做事才占据着这个位置，本质上他还是一个人族，他从群众中来，最终也将回到群众中去。

“老祖，为什么要自爆短处，您真的不能飞？”哪吒走后洛神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对洛神朱大常也确实有些偏爱，从来都是有问必答，这一次也不例外。

“有句话叫攘外必先安内，既然天庭中都有哪吒这样的，那朝野内外又有多少心怀异志的人呢？成仙成佛的诱惑恐怕很多人都拒绝不了吧？我不自爆短处，又怎么让这些人自己跳出来呢？”

朱大常确实是故意的，他同样在布一个很大的局，他确实可以一拳轰杀所有的敌人，但敌人永远不止明处的，而要想让人族真正重回上古时代的繁荣鼎盛，那些暗处的敌人也必须全部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