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行人终于到了乾清宫。
“父皇,父皇啊。”
还没进宫门,朱载坖立刻恸哭哀嚎起来。
随着朱载坖的哭声想起,原本压抑的乾清宫宫人立刻也随之哀嚎起来。
听着周遭的哭声,朱翊釴也立刻用袖子擦了擦眼,借着袖子里的葱姜味,让眼泪汪汪直流,然后跟着朱载坖快步奔向宫内。
朱载坖在离龙榻还有四五步远的时候,猛的跪倒在地,随后又膝行至龙榻旁,双手扶着床沿,哀嚎不已。“父皇,父皇你怎舍得留下儿臣离去啊,父皇啊!”
朱翊釴有样学样的跟在身后,哭喊“皇爷爷”。
“殿下如今身系大明江山社稷,万万要保重身体,切莫哀痛过度。”
在一旁再次恸哭的徐阶红肿着眼睛,声音嘶哑的劝慰道。
“父皇啊,父皇,父皇!”
朱载坖不听劝谏,继续恸哭,哀嚎三声后,突然昏倒在地。
“父王,父王您怎么了?太医呢?太医快来!”
朱翊釴扶着昏厥的朱载坖的身体,不知所措。
“快,宣御医。”
徐阶见了神色大变,惊慌的喊道。
在旁跪拜的太医院院使徐伟闻言,立即赶了过去,为朱载坖把脉后道:“殿下是因哀痛至极而昏了过去。”
随后徐伟又是按人中,又是按虎口,好不容易才将朱载坖救醒。
“殿下节哀啊,切莫因此而伤了身体。”
徐阶泪流满面,劝慰道。
“父皇走了,我岂能独活。”
朱载坖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哽咽道。
“殿下节哀,殿下节哀啊。”
以徐阶为首,殿内的宫人纷纷哭声道。
“父王,皇爷爷已经走了,如果您也离我而去,那我该怎么办?”
朱翊釴嚎啕大哭。
“大公子说的是,殿下节哀啊。”
众人继续劝慰。
“来人,快将殿下扶至东暖房歇息。”
徐阶当机立断道。
两名中官立刻上前,搀扶着因为恸哭而无力的朱载坖往东暖房走去。
朱翊釴和徐阶也跟了过去。
“殿下,如今大行皇帝已崩,当务之急,要作梓官,设几筵于仁智殿。”
徐阶对着坐在软榻上垂泪的朱载坖道。
“徐阁老所言乃老成谋国之言,俱按阁老所说处理。”
朱载坖颔首。
“大行皇帝宾天,但国事繁重不可不处理,还请殿下接见内阁朝臣及九卿,商议如何处理大行皇帝丧仪。”
徐阶又道。
“接见朝臣?还是先见阁臣吧。”
朱载坖迟疑道。
在嘉靖的严防下,朱载坖根本没有接触朝政的机会。除了王府讲官,他也不认识几个朝臣。如今突然要他接见百官,他既不知道该如何做,也不知道改说什么。还是先见高先生,问问高先生为好。
“那就请殿下于文华殿东楹接见阁臣。”
徐阶沉吟片刻道。